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由得令眉心想起那条毒环蛇，想起自己被群蛇逼得无处可退，脸上便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胭脂水粉下的那两道伤。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这死丫头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眉心眸底飞快掩没一丝狠戾，继而转身，拔剑直至洛林：“说！欺瞒众人，诬陷辛韶，挑唆武杀和文杀结仇，是何居心！”
李刀之死是个麻烦，总得做个了结。
这么多上位武杀随她倾巢而出，又在文心斋门口叫嚣这么久，若她给不出一个交代，恐怕武严第一个饶不了她。
而她此举，如同弃卒保车，把自己和武杀殿撇得干干净净，却将那末位武杀置于死地。
这女人心肠够狠的。
辛韶居高临下地看过去，看着那个抖得不成人形的人，清声道：“那个谁，你要有什么隐情，不妨说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敢对你怎样。”
洛林猛地怔住，若他当众揭穿眉心，真能为自己和子旭求得一线生机？
眉心见洛林被辛韶说动，脸色顿地阴鸷下去。
“其实……”
“砯！”
一只玉佩在眉心手中碎裂，清脆的声音微乎其微，旁人根本察觉不到。
唯有站在她身边的洛林，听得一清二楚，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死不足惜，可子旭还小，还有似锦的前程，若受他牵累丧命，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
“其实什么？还不从实招来，是不是你杀了李刀！”眉心森然冷喝道。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洛林痛苦地闭上眼睛，认命道——
“是，是我杀了李刀！李刀他仗着自己是上位武杀，平日里对我们百般欺凌，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我早对他恨之入骨了。昨晚他在清雅湖夜泳，还喝了点酒，意识不清，我觉得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趁他不备，一剑刺死了他。
那瓶蛊情散是我在路上捡的，本以为栽赃给文杀，武长老会有所顾忌不往下深究，没想到还是败露了……呵，一命抵一命，我杀了李刀，给他赔命便是！”
一剑，刺穿咽喉。
眉心的剑，却是洛林自己动的手。
这算什么？畏罪自杀？
辛韶淡淡垂眸。
却见眉心抬眼看过来，嗪着一抹得意的笑意，红唇一张一合，没有声音，只有唇形——
“往、生、竹。”
原来如此，眉心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是因为亲眼目睹她进入往生竹，以为她必死无疑。
换句话说，不归谷的禁忌，她们一人犯了一条，互为把柄。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一缕清风拂过，银杏树上落下两片叶子，一片落在洛林身上，一片飞起，轻轻落进辛韶的手里。
小手握了一下，然后松开，那金色的银杏叶便又随风而去。
黎戮看着她，好一会儿，淡淡道：“你生气了？”
辛韶转过脸，两眼一弯，宛若一泓清泉：“没有。”
黎戮盯着她弯成月牙的眼睛，语气却再笃定不过：“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