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念昔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瞬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他说：“除非，你今晚别走。”
念昔僵了僵，他真不让她走？
“少爷，你没听到你爷爷刚才说什么吗？他让我回我自己房间去睡。”
“如果我说不行？”
“为什么？”念昔咬牙，“厉湛言，你还想占我多少便宜！”
“全部。”
“……”
厉湛言的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看她的眼神愈发深邃，“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此时他的声音没有以往的霸道冰冷和不可一世，只有认真。
他额前的碎发和眼皮子都耸拉下来，莫名多了几分乖巧温顺的感觉，让念昔联想到了大型犬科动物，有种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替他顺毛的冲动。
真的很少看到这样的他。
念昔抿了抿唇问：“你干嘛那么想让我跟你一起睡？”
“因为不想一个人睡，会害怕。”
什……什么？！
她没听错吧，这么一个大男生，竟然说他害怕。
等等，这不是她刚才骗厉爷爷时说的台词吗？
他现在用来骗她？
正想着，厉湛言放开了她，在她身旁躺下，两只手枕在脑后，看着上方的天花板，沉声道：“从小到大，没有人陪我睡过觉。”
嗯？
念昔一怔，“你妈妈也没有吗？”
她只知道他父亲早年去世，好像没听他说起过他妈妈呢。
厉湛言脸色一冷，嘴角噙着讥讽，“呵，我连我妈是谁都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
念昔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
他竟然……连自己的妈妈是谁都不知道？
厉湛言身上，到底有多少她不了解的事？
厉湛言转过头，跟她面对着面，“叶念昔，实话告诉你，据说我妈以前是厉家一个佣人，长得很漂亮，引起了我父亲的注意。于是已经结婚的父亲出轨了，我妈起初不愿意，但是，在这种地方，她不愿意有用么？我父亲有一百种方法逼迫她屈服。”
“她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有了我，很多人都以为，她从此会母凭子贵，过上富太太的生活。可谁能想到，我一生下来，就被厉家的人抱走了，而她躺在医院，没有人理会。”
“几天之后，她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一下子说了很多。
念昔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安静地听着。
“我不知道她是被人赶走，还是自己认命离开，丢下我不管了……”
厉湛言垂着眸子，脸色苍白，声音微微发颤。
他的眉眼褪去了一贯的高傲冰冷，变得异常的脆弱，好像一个被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而这一面脆弱，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过。
只有她。
念昔定定地看着他，心口一阵酸涩。
她一直觉得，厉湛言从小被放逐到国外，像跟野草一样的漂浮，已经很可怜了。
没想到他长这么大，竟然连妈妈是谁都不知道！
“少爷……”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厉湛言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