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彪佳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亲兵拖出大营,就在营门口将祁彪佳绑在旗杆上,在这里就准备开刀。寸磔是个技巧活,没个三年五载根本练不出来刀工,马铖手下这帮亲兵杀人那是一个顶俩,但是这种精细活儿还真没干过。
一个小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低声问自己的长官:“百户大人,这寸磔是什么刑罚?”
“笨蛋,让你平时不多读书,寸磔就是凌迟!”
“哦,末将知道了!”可是那小旗转过头来一想不对,凌迟不是应该千刀万剐吗?面前这个老家伙浑身没有二两肉,割上十几刀到能坚持,可是割一千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人,这千刀万剐不可能吧?这种精细活儿咱们兄弟不会啊,要不去后厨找个杀猪的?”
看到这个小旗不懂事,气的那百户骂道:“老六,你就是个废物,大帅说是寸磔,其实都是气话,只要咱们割上一百多刀,然后将肉片交给大帅看不就行了?”
听百户这么说小旗赶紧大点其头:“大人果然高见,比小人有见识的多!”
二人说话的时候,手下已经将祁彪佳上衣扒去,露出骨瘦嶙峋的排骨,那小旗掏出牛耳尖刀来到祁彪佳面前说道:“这位大人,小人杀人杀的多,但是这种精细活还是第一次干,如果有不周之处请大人不要怪小人,都是上支下派,到了黄泉路上不要怨恨小人!”说完那小旗抄起减到就要开片。
就在这关键时刻,边上一个声音说道:“住手!快快住手!”
那小旗与百户转头一看,来人是马铖的长史王显。
王显虽然只是一个五品文官,按照品级根本不算什么,但王显是马铖的心腹,除了负责军队后勤外,日常公文、军中大小事务都由王显负责,现在马铖更是将军情司交给王显临时管理,所以军中将士都知道王显不容得罪。
那小旗赶紧停下手中的尖刀,双手抱拳说道:“小旗沈六见过长史大人!”
那个百户也赶紧过来见礼,王显那里顾得上这些,指着祁彪佳问道:“这个人是谁?为何要用如此刑罚?”
王显知道马铖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十分讲究人本主义,就是犯了死罪也只是砍头而已,绝对不会用这种酷刑折磨人的。同时王显看到面前这个人虽然衣服残破肮脏,但能看出来是红色官服,明代官服红色为尊,只有四品以上的高级官员才能穿着,所以这人一定是朝廷大官。
那百户听王显这么问,赶紧回答道:“回长史大人的话,这家伙叫祁彪佳,是潞逆的苏松总督!因为袭击大帅,所以才要寸磔处死!”
王显听这个老头就是祁彪佳大吃一惊,在南直隶现在谁不知道祁彪佳?这是与马铖一样的封疆大吏,同时也是手握十万大军的将领。王显知道昨天祁彪佳大军被打败,可是没想到祁彪佳竟然也被抓住,同时还要被马铖处以极刑。
“好,本
官知道了,现在你们暂缓行刑,本官进去为这个人求情!”说完王显转身就走,可是没走几步又回来说道:“如果这个时间段有个什么好歹,可不要怨本官不讲情面!”
王显快步走进大帐,门外的小旗却犯了难,大帅的命令是行刑,现在长史大人却不让,这可怎么办?
“百户大人,你看这可怎么办?”
小旗没办法只好问自己的长官百户,那百户想了想说道:“按照长史大人说的办,先拖一会儿!”
小旗沈六为难的说道:“大人,可是大帅的军令怎么办?”马铖军中军法严酷,小旗沈六可不敢违背军法。
那百户瞪了一眼骂道:“怎么?你怕大帅就不怕长史吗?你每月的军饷可都是从长史手中领的,拖你半年试试!”
沈六听百户这么说一吐舌头,马铖的亲兵待遇优厚,每月有一两五钱的军饷,这还不算亲兵日常的各种补贴,比如什么开拔钱(大军出发给的补贴)、武备钱(维修武器的补贴)、巡夜钱(日常站岗巡逻的补贴)、犒赏银(打仗时按军功给的赏钱)等等,全都算上每名亲兵每月要领到四两多银子,再加上沈六小旗的基本工资,马铖的这些亲兵每月收入很可观的。
高薪的同时,马铖规定军中各级军官严禁喝兵血,查实后不管是谁,都要处以极刑,所以马铖的军队战斗力极强,真的是砍多少人就给多少钱。
沈六听百户这么说心中一激灵,赶紧问道:“大人,这可怎么办?小人的老娘还等小人奉养,可不能断了军饷!”
百户骂道:“放屁,你有老娘老子就没有了吗?大帅的军令要遵守,但是长史也不能得罪!这样,你去找一块磨刀石,开始磨刀!”
小旗沈六不解,问道:“大人,这刀前几日刚磨过,挺快的!”
百户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个家伙就是死脑筋,不磨刀怎么拖时间?难道非要大帅抽你鞭子吗?”
小旗沈六一听也对,赶紧点点头去找了一块磨刀石,开始磨手中那柄已经飞快的牛耳尖刀。
王显是马铖的心腹,不经通报就可以进入大帐,这时帐中的被砸烂的碗筷已经收拾干净,一个亲兵正在马铖身边为他包扎伤口。
马铖看到王显来了,赶紧挤出一丝笑容问道:“王先生来了,旅途可劳累?”
王显因为断了一截手臂,所以骑不得马,只能坐马车赶路,明代的糟糕路况,坐车赶路实在不舒服。
王显听马铖这么说赶紧躬身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