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比亲哥哥还亲的兄长,一个是损友。郑智迷迷糊糊的,脑子没有任何思考,完全是下意识地说:“哪有这般复杂?查不到便查不到!他还能怎么着我大哥?”
这是完全的偏向自己啊,郑世子原本一肚子火,瞬间熄灭。
罢了,何必叫弟弟为难呢?不管怎样,今天下令的人,已经是新帝,自己是臣,听君之令是本份。郑世子拍了拍郑智,道:“好了,你也累了许久,快些回去睡吧。”
郑智确实好累,连日不曾睡足,今日又忙了一天,着实累,便十分不客气道:“嗯,大哥自己走吧,我困得紧,先回去睡了。”
说完,直接掉头就走,郑世子望天半晌,最终叹息走人。
郑智这边回房,却见媳妇披衣奋笔疾书,脑袋立即疼上了。他离开不到一刻钟,媳妇跟着起来就算了,那架势一看就是在给别人写信!
“在干嘛?”郑智边走边问。
“给孟七叔写信,马上就好。”
孟家当年只有孟贤一个搀和了赵王谋反的事,孟瑛和孟瑄等人,无辜躺枪。洪熙皇帝在位时,孟家不好伸冤,如今不同。孟家蛰伏多年,顾遥抽空再去英国公府走动走动,两边齐用力,孟家早日回归才是正经。
郑智靠着媳妇,抱怨:“我一走数月,你都不想我。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你就做别的了。你心里头,到底有没有我啊?”
“当然有!”顾遥用力地敷衍着,火速写完最后一个字,吹了吹,拿镇纸压着,反手搂着“大儿子”往回走,还道,“我心里啊,不仅有你,还只有你。就是想多陪你一会儿,才赶在你在的时候给孟家写信嘛。”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郑智这会儿脑子也不大清醒,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待到他清醒之后,不用顾遥说,他也知道该提醒孟家了。于是,又后补了一封信送到辽东。
国丧期间,所有人都很憔悴,路确最为憔悴。他很想验证出手的是汉王,但是,他用尽心力,目前得出最大的可能,真的是另外一种说法。
洪熙帝,因女人而死。或者说,天热,身子虚,偏还行房事,各种巧合之下,皇帝就这么去了,着实令人无言。路确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一时间,有些懒懒散散的。
郑世子见他都不努力了,自己还努力个什么劲儿!主动忽略了洪熙帝最后宠爱的那个妃子,同汉王私下数次往来一事,专心致志地查武城侯的事。
这一查,还真查出问题了。
洪熙帝三七过后,郑世子上书请辞。理由是,刺杀一事当与汉王有关,而他和汉王私交甚笃,不再适合担任锦衣卫指挥史一职,也不适合彻查此事。
宣德皇帝收了大印后,赏了郑家万贯纸抄——实际不超过百两银子的购买力。
郑世子拉弟弟喝茶,因道:“你是对的。”
郑智和皇帝更熟稔,知道哥哥做到什么样,皇帝最满意。难得的是,郑世子听进去了。郑智憨笑之际,只听郑世子道:“不过,你别的都对,只一件漏算了。”
“哦?”
“东厂的能力,比你知道的要强。我怀疑,东厂已经查到汉王确切的谋反证据了。”郑世子保守地说道,说完,他又对郑智道,“路少卿这个人,很奇怪。”
郑智咳了咳个,略尴尬道:“你怀疑东厂,与路少卿何干?”
郑世子定定地看着弟弟,说:“你瞒了我什么事?我何时说过东厂的事与路少卿有关了?”
“难道不是?”就在这一瞬,郑智决定部分坦言,他理直气壮地说,“路少卿已经告诉我了,说东厂也在查刺杀的事,让我提醒大哥及时应对。”
“他为何对你如此用心?我瞧着,比自己的事还用心。”
郑智妆模作样,长叹一声,道:“还不是你弟妹?她总是吸引一些长辈,为她尽心尽力。路夫人也不知道打哪来的说法,说她今生无女,只因上一世亏欠了闺女——她才认了两个义女。到了遥儿的时候,说是菩萨托梦,遥儿就是她上一世的闺女。”
这些话,一半真一半假,又是各种匪夷所思,郑世子不信也没办法,因为世间有人相信这些。
“也就是说,路家把你当女婿了?”
郑智点了点头,道:“目前看来,似乎是这样。”
“怪道路夫人待几个孩子如此之好,亲孙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郑智道:“今后只怕不会了。路右石给我来信了,说是准备入京。”
孙子回来了,路夫人当会偏心自己的孙子吧?郑智如是自信的想着。
就在兄弟认为宣德皇帝知道真相之际,宣德皇帝厚厚封赏了皇叔汉王和赵王。汉王带着赏赐返回封地乐安后,不时地上书提一些建议,宣德帝不仅采纳,着人立即去办,并亲书感谢信给汉王,又是一番赏赐答谢。
如此,到了年尾,人事大变革的时候。
首先,先帝封的那些文官,尤其是三杨、六部尚书等,他一个不改。朝堂上,宣德帝肯定了各位阁臣的能力,也表示自己和父亲的心是一样的。
其次,被先帝削弱的武将,又被宣德帝给复归了。不仅如此,他还准了孟家的申诉,赦免长房以外的所有人,孟瑛恢复侯爵,仍旧镇守保定府,还在京城赏赐了四进的宅邸。位置虽然不及别个功勋,但也不错了。
连番操作下来,户部尚书夏大人直接问了:“陛下,还都一事?”
年轻的帝王说:“父皇和祖父都葬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