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柔软的草坪后,顾遥只躺了三息,才有了些许力气,便爬了起来。因为,郑智围着肚大如罗的沈从君转了两圈后,问她:“顾妹妹,沈从君这样,要怎么办?”
费力气把人从河里捞出来,郑智不想半途而废,可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顾遥只得起身,在郑智地搀扶下,一屁股坐到沈从君身旁,探其鼻息,翻看了他的耳鼻喉。因见沈从君面部毫无破损,便做了个手势,示意郑智照做。
郑智按她指示,将沈从君放到膝盖上,按压沈从君腹部,沈从君低头吐个不停。虽说是水,难免有别的东西,郑智下意识想把人丢掉。
顾遥早有准备,抵着人,哀求道:“好哥哥,忍一会儿,即刻便好。”
好一会儿,郑智看着顾遥道:“你这即刻,是不是有点久?”
顾遥不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只管吩咐:“找个干净地儿,将人平放,叫他脑袋枕你腿上。”
郑智皱眉,忍了又忍,照做。
“现在呢?”
郑智话音刚落,就见顾遥附身要去亲吻沈从君。少年那个怒啊,当着我面行这事,欲跳起,因沈从君在腿而失败。眼看顾遥就要亲吻到腿上的少年,郑智飞快臭手,将人拽到自己的身边,欲张口训斥,意外含住了小姑娘柔软的唇畔。
味道,有些甜。
少年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还真是甜的。
“甜的。”
趁郑智开口,顾遥坐直身子,得意道:“中午才吃了两颗超甜的柿饼,能不甜吗?”
不对!我讲这个干吗?
顾遥怒道:“我要给沈从君做人工呼吸,你作甚拦着?”
郑智盯着那道略显苍白的粉唇,想着刚才的感受,脸色一红,顾不上追究顾遥的语气,因问:“人工,呼吸?那是什么?”
“他现在气息不稳,进气少,呼气多,应该是进气被阻塞了,通一下就好。”
“真的?不管真不真,你是姑娘家,便不能那么做。我看这样,怎么做你教我,这事我来。”
顾遥不跟他争,直接道:“手放他前额,拇指和食指捏住鼻孔,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嘴连续吹气2次,我叫你松开,你才离开他的嘴,松开捏鼻孔的手,用耳听有否气流,没有继续。懂了吗?懂的话,你起来,把人隔我腿上。快些!”
郑智听了步骤,磨磨蹭蹭不肯动。
“要不,还是我来?”
顾遥十分善解人意地建议,郑智飞快拒绝:“我来!”
“嗯。好,停!没有?没有再吸气,再做一次……停!,有没?没有?再做一次……”
如此反复,丝毫作用没有,郑智觉得自己被坑了,质问顾遥:“你这法子何处得来的?可曾用过?”
顾遥也觉得自己被坑了,反问:“你到底吹没吹进去?是吹气进去!算了,你让开,我来。”
“放着我来!”
又做了十次,顾遥不耐烦了,推开郑智,自己去听,绵延略脆弱的呼吸传入耳,顾遥无奈地看着郑智,吩咐:“好了,把人挪开。”
看着地上的沈从君,郑智像个好奇宝宝地问道:“这就好了?那他怎还不醒?”
呼吸正常,肺里应该没水了,下剩的,顾遥也不知道啊,她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大夫,怎知?等我爹到了,找个大夫看了才知。”
“平生第一次救人,怎么也得救活才成。”
郑智守着沈从君嘀咕着,顾遥听见,顺着夕阳,看着美好的少年,问道:“你先前是不是,不知救人?”
“自然。我这样的人,等着人来救还差不多,真要救人,也用不着自己动手。似那年在那什么山来着,我只说了救人俩字,你们就安全了。”
顾遥又问:“我爷爷和我说,我那会儿晕倒的时候,你不仅没救还躲开呢。”
提及当年,郑智有些不好意思:“你那会儿脏脏的,我又不喜旁人碰我,躲开是本能。”
“嗯。”
“你嗯什么?”
“这些年我错怪你了。”
郑智反应过来,回首瞪顾遥,眯着眼,阴森森地问道:“就因我当时躲了,你才一直不给我好脸?”
“绝对没有!不要误会!啊嚏——”
及时而来的喷嚏,救了顾遥的小命,郑智看向湖面,自胸口摸出一贝壳模样的口哨,吹响。至于脱短打给顾遥这种事,抱歉,他自己还冷呢,做不来这事。
思及方才的对白,郑智忽然意识到个事,谓顾遥:“说来,我救你两次了。”
救命之恩太难报,必须赖账。
大脑飞快转动同时,顾遥开口:“救是救了,但算不得救命。第一次,我爷爷只比你们晚到半刻。没有你们,我也死不了,胜哥哥却是必死无疑,讨恩,你得找他。至于这一次,我怎觉得那青衣人是冲你来的?我们几个,做了回池鱼。”
“瞧你吓得!还能叫你以身相许不成?那样,你不是报恩,是恩将仇报吧?”
你妹!
顾遥牙齿作响,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
崖山、青山两个动作很快,不过一炷香时间,便找到了三人。顾知县见着闺女,不安的心,总算静了下来。见顾遥冻得直哆嗦,慌忙将外衣脱下,套在闺女身上。
郑智瞧见,若有所思。
顾知县一面套衣服一面颤声训斥:“不孝女!偏来划船!你姨娘不在了,你再有什么不测,叫,叫爹爹怎么过——”
给自己披衣的手,和他主人的声音一样,一直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