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流沙跟苏樱这对母女这一次却注定要失望了。
苏式背着手,黑沉着脸从静心居出来,才刚出门,就见到被朱流沙派来,等在外门的下人。
一看是夫人院子里的,苏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袋又要疼了。
他自然是知道自家夫人最近最在意的事情,左右不过就是为了苏樱的婚事。
“你同夫人说声,我还有事,就不去她院子了。”
苏式说完,像逃似的,赶紧走开了。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同流沙和阿樱解释。
谁知道,明明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古音音跟那个女婴会有如今的际遇。
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直接将那个孩子掐死,免得她现在成为英国公府最大的危机。
自己母亲还总说古音音心思单纯,要真是个纯善的人,怎么会将孩子好端端的教她怨怼自己的父族。
以对方如今宗师的地位,苏式再大胆,也不敢随意的安排对方,更多的怨恨也不敢放在一宗师身上。
自然这一切的怒气,便被他安在了古音音的身上。
只是更多的事情仍旧做不了,苏式的心沉了又沉。
如他所想,皇上的意思便是让他不惜代价也要将这个年纪轻轻的宗师,收拢在怀。
他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如果要是让上面来安排,只怕后果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国公爷去书房了?”朱流沙正与苏樱说着贴己话,下人来报,让她露出诧异的神情。
她又多问了几句,将来回话的下人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与苏式夫妻这么多年,知其甚深,顿时朱流沙心里有种不好预感。
苏樱也跟着着急了,“娘,是不是事情有变,那我....”她哭丧着脸道:“要真的必须嫁给二皇子,我不如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去了。”
朱流沙:“你别着急,我先去问问你父亲先,这种话你不要再说了。”
朱流沙端着自己让厨房特意熬的养生汤,轻轻的敲了敲苏式书房的门。
“相公,我能进来吗?”
许久之后,里面才传来一道带着无奈的男声,“进来吧。”
没等朱流沙开口,苏式先开口。
他愧疚的朝朱流沙道了声歉,“夫人,阿樱的那件事,我想咱们可能要从长计议了。”
心里着急的苏樱,一路跟在朱流沙的身后,藏在书房门口的柱子后面。
因为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里面苏式与朱流沙的对话被在门口偷听的苏樱,听的一清二楚。
她心里咯噔一下,剧烈的恐慌席卷而来。
一想到即将要嫁给二皇子,她就心生抗拒,直想现在就冲出去,朝自己的父亲询问,为什么说好的事情会变卦,是不是还是因为自己不是他亲生女儿的缘故。
娘亲总说父亲对待自己比亲生女儿还要好,不碰到事情还好,一碰到事情可不就原形毕露了。
看来他对娘亲的爱,也便如此了。
果然还是自己的血脉,就是再不重视也比自己这个继女好。
苏樱现在满腹都是怨气,要不是紧紧掐进肉里的指甲,微微的疼痛感提醒着自己保持理智,她恐怕会做出让母亲为难的事情出来了。
苏樱咬着牙,深深的看了书房一眼,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幸亏她没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继父身上。
书房中,朱流沙含着泪,不满道:“那怎么办,你是她父亲,难道她还能反抗了你去?”
苏式将目前的局势一一解释给了朱流沙听,但她仍旧不懂的摇了摇头,“你总说你把阿樱当亲生女儿看,结果却不愿意护着她。”
朱流沙跟苏樱不愧是母女,两人连思考问题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苏式被朱流沙缠得有些精疲力尽,不是他不愿意护着,而是现在他护不住了。
这个问题,刚才他已经不知道同对方解释了多少遍,但朱流沙总听不懂,却揪着自己没有履行承诺这一点不放。
娶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夫人的坏处,现在就曝露出来了。
平日里倒是一朵贴心的解语花,但一旦遇到事情,她的思维永远都不能同你在一根弦上。
她也总是理解不了你的做法跟苦心。
看着朱流沙失态的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苏式没有真心实意的把苏樱放在心上这条不放。
苏式也烦了。
他对苏樱这个继女有多好,这是有目共睹的。
古音音生的那个流着自己血脉的女儿没享受过的,他为了自己夫人,全都没吝啬的给予了苏樱。
而自己夫人却说出了这种话。
苏式:“流沙,你要这样说,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我对苏樱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瞧着苏式眼里深深的失望,朱流沙的理智突然就回归到位了。
她愣了一会,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声,“相公,对不起,我是被阿樱的事冲昏了头脑。”
“我不应该这么说你的,你对我跟孩子的好,我都是记在心里的。”
朱流沙露出极为忧郁的面色,“只是,阿樱的婚事,真的不可违吗?”
总是自己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苏式一下又心软了,“你别着急,我会再想办法的,大不了我直接朝圣上说明情况。”
朱流沙道:“那孩子就是以老夫人的名义,她都不肯进府吗?她怎么敢?”
苏式眼里露出些厌恶,“陛下已经派了探子去,如果探明她确实有宗师境界,那就不是我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