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设想毫无意义,事实上,这一切就是发生了。
小黑的身上也满是划伤,脸上添上了干涸的血痕,头发丝被汗水所打湿,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狼狈不堪。
躲在角落里,听着周围绝望的呼救声,撕裂裂肺的哭喊声,小黑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联络器。
他不断的拨通,又拨通,又再次拨通。
从很多天前,他每天都在坚持拨打那个号码,可是没有哪次是有过回应的。
这一次他比之前都要疯狂,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接啊,接啊,我求了,接啊....”
看着信号灯再一次暗下去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奔溃到大声哀嚎。
这个联络器是属于他与领主之间的直属信号。
从领主消失那天起,联络器的信号灯就没有亮过了。
不管他通过以前两人约定的任何方式,都无法再联系到领主本人。
他怎么就这么狠心,真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无辜的人遭难。
小黑彻底怨恨上的苏离。
不过怨恨不怨恨的,对苏离都不打紧的。
无关紧要的人的情绪,她是吃多了才会去在乎。
尽管知道绝对不会有回应,但小黑仍旧跟自虐一样,一遍一遍,在信号灯暗了之后又继续拨通,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一直有在努力一样。
“小黑哥,别这样....这样我看着好难受啊,爷爷已经成那样了,在这样,们可让我怎么办啊....”
雪儿口中的爷爷,正是那位现在已经往床上躺得下不来的老头。
对苏离的怨恨,不比小黑少。
在最后一遍信号灯再次被拨通的时候,眼见着就要暗了下去,突然一道亮光闪起,苏离慵懒的声音从音筒中传了出来。
“好久不见啊,我的护卫队队长。”
原本已经颓然,强迫自己接受了残酷的现实的小黑,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仇恨火光的眼睛,燃烧得更加猛烈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远在另外一处的苏离,漫不经心的拨弄了几下自己的手指甲,好笑的问道:“什么为什么?觉得我做什么了?”
“我貌似什么都没做吧....难道连自我消失一段时间,给自己度个假,放松一下心情都不被允许?”
“到底是是领主还是我是领主?”
后面那句话,苏离加上了精神威压,听到这话的小黑跟雪儿都不由自主的有想要软了膝盖的冲动。
可眼前,变得混乱的家园让小黑强撑着将质问声说了出来,“还知道是领主,那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吗?”
苏离:“领主的职责是什么?联邦律法上有规定?”
“哦,对了,是有规定,领主所统筹的区域,每年都要向领主府纳贡,不提醒,我都忘了这件事了。”
确实,从原主当上领主之后,只有往外掏的份,就没有过往里收的时候。
小黑也自知自己的理由撑不住跟脚。
联邦范围内的星际,是个等级划分十分明显的地方。
领主跟自己所管辖区域内的居民的权利跟义务,并不对等。
说白了,便是一个处于剥削阶级,一个处于被剥削阶级。
只是原主是个奇葩的人,并未遵守这种隐形的规矩,这不就自食恶果了嘛。
“好了好了,提醒的及时,记一功,我就不计较刚才冒犯我的举动了。”
苏离又想了想,继续添了几句话,说道:“等飓风过后,如果鸟巢还能存在的话,们可要给我补缴税收哦。”
苏离笑眯眯的轻松语调,却在小黑跟雪儿的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直戳得他们的心伤痕累累,还嫌不够的用脚碾压来,碾压去的。
而此刻正在发生的,正验证着她所说的诛心的话。
如果鸟巢还能存在的话....
小黑跟雪儿怔愣了好一会,然后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快点,所有的人全部去东角学习广场,那里的防御是最高级的...快点...”
小黑嘶吼着,背起身旁一个拐了脚的人就忘东角方向冲。
雪儿也紧跟其后,跟着扯着嗓子喊,“身上太重的东西都丢掉,这样跑起来快一点,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
可这个道理知道归知道,真要是做起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垃圾星上,每一样物资都是极为珍贵的,要说服自己将这些珍贵的东西丢弃掉....
有人在犹豫,并没有第一时间照做。
就那么短暂的几个呼吸间,便有犹豫的人再次失去了性命。
建筑的裂口处,破损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
“快到丢掉,们是想死吗?”
这次没有人再犹豫了,摇摆的天平还是更偏向自己的小命一点。
有了一个出头的人,慌乱的像无头苍蝇的居民们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在这种时刻,他们习惯了听从。
尽管小黑的年纪年轻的过分,但仍旧成为了一群人之间暂时的领袖人物。
况且他还有一层身份,是领主身边的护卫队队长,虽说并没当得了太久的时间,但在其他人眼里,也是足以让人信任的最重要的理由了。
三日后,狂暴的飓风逐渐平息下来。
走出蛋壳装备的苏离,发现这个世界比起自己刚过来的时候,清新了很多。
果然,大自然的各种灾难是它实现自我清理的一种必要手段。
肆意破坏生态的,无节制开采矿石的人类都遭到了报应。
苏离脚步所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