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她这是威胁吗?啊?顾徽珠心里不断腹诽。“先生,求人不一定就要丧失自我,做人要有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或高官,或平民,或富商,或贫穷,都为血肉之躯,不可仰视以嗅他人鼻息,也不可俯瞰他人使之卑躬屈膝。所以,不卑不亢就是我的态度。您若愿意帮我,我感激不尽,若故意刁难,我也是可以另寻他路的。”刚刚还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他了的顾徽珠,又开始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错。若真是有教养,何必为难她一个小姑娘。
高木廉静静地看着顾徽珠,不说话。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有说错,顾徽珠心里嘀咕着。
顾徽珠被高木廉长时间看得心里毛毛的,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双脚有些微微颤抖,渐渐意识到刚刚自己一时冲动说出了心里话,大概这次是真的得罪对面那尊佛了。
上次她得罪了他,他就把她扔在了精神病院门口,那么这次他又会出什么招来对付自己。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她担心舅舅。想到求助无门,顾徽珠的眼睛微微有些红了。
高木廉饶有兴趣地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刚刚顾徽珠的话仿佛一道闪电从脑中闪亮划过。这些话,他第一次听人对他说。一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讨好,他从来没有被人说过他的任何不是,现在忽然有种被当头一棒的感觉。而最奇怪的是,他明明是被人喝斥,却没觉得有任何不高兴,反而对这个姑娘更感兴趣。
想当初他被她莫名其妙地冤枉时,还以为她是个有勇无谋,脑袋不清楚的小娃娃,却没想到,还有点头脑和想法。
对面的姑娘满脸不悦之色已经毫无顾忌地表露出来,又似乎是因为心里着急,紧张,说话的声音有点颤颤的,僵硬的脸面还有点涨红,甚至那双大眼睛失去了刚刚的神采,有点湿润。
若是别人,三跪九叩他都无动于衷,可是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看见她不开心,自己心里也有点闷疼得不好受。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陌生,很不习惯。
高木廉本来就没打算不帮她,一开始是因为觉得她有趣,而且又被她冤枉过,所以才带着一点点报复和好玩的心态,只想逗逗她。看她一副准备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样子,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没掌握好分寸,把人逗毛了,于是便说道:“你稍等片刻。”
高木廉按了一下桌上的摇铃。一会便有一个侍者进来,弓腰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叫你们大少爷出来一下。”高木廉挥一挥手。
“是。”
少帅慕明城过来听完了始末,说道:“好,这事我记住了,回去等消息。”
顾徽珠很意外,她不认识少帅,来时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看不得舅妈那么可怜才来的。如今能得到回应,真是大大的惊喜。她满心欢喜地对慕明城鞠躬道谢,说了不下十次感谢的话以后,才离开督军府的。
顾徽珠走后,慕明城笑着对高木廉说:“这不是你前几天查的那姑娘吗?你叫我来做什么,你直接帮她解决了不就好了吗?巴巴地叫我出来,我最后还不是一样要找你。兜那么大圈干什么?”
“她现在不会想要欠我人情。”
高木廉看到顾徽珠满脸高兴地走了,自己也觉得心中舒畅了不少。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顾徽珠离去的身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