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正式宴请的日子。
海宁柳举人,孟州道刘振业,江阴府海大川……
一众受邀之人,如约而至,当然做为佛道的代表,法海也在被邀请之列。
就算许仙从心往外不想看到这个人,但是有些礼节,不可免除。
法海当然也不愿意来许仙这里,但是没有办法,这个礼节不能落下。带着戒色,二人来此赴宴。按往常惯例,来赴宴者都可带一至两名随从,一般来说都是带足两人,寓意好事成双,如果只带一人,虽然也合其规矩,但是多年以来约定成俗,只带人一名随从的话,是为对主人的不敬,有看轻主人之意。
——法海分明就是故意的。
柳举人那边自不必说,他是给足了许仙面子,有韩虎师徒为代表不说,还备足了礼物,至于其他人,虽然未做得如此周全,但是基本上的礼数也是到位了,只独独这个法海,带了戒色在身边,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许仙决定了,韩虎他们带来的酒,就招呼他好了,只带一个人来,这算怎么回事,法海一定是故意的。
他当然是故意的,而且这回又是戒色的主意。
“师傅,咱们金山寺,那将来可是释家的扛把子,所以此番能去,已经算是给许仙面子了。所以我跟师傅前去就可,其他人等还是办咱们的事情的要紧,毕竟那边龙虎山抵抗得厉害。”
法海点头:“没错,现在咱们重心可不是许仙,确实将来咱们必然是释家的扛把子。”
将来的事情,都让这对二货拿出来说事,他们也真是够可以的。
许仙端着酒到了法海面前:“法海禅师,好久不见。”
“哈哈,是好久不见,许举人你什么意思?”
“无它,只是想敬禅师一杯。”
“以什么名义?你知道贫僧不饮无名之酒。”
虽然释道有规矩,是不许饮酒的,但是毕竟从源头来说,不属于本土,所以后面入乡随俗,如遇年节喜庆,可以适量少饮,又比如还有武僧可以食肉等等,都是因地制宜而变的规矩。
不只是释道一家,其他六道,其实有些固有的规矩,随着时间推移,不在适应当下的话,就开始自多变通,唯有儒之一道,可能高高在上太久的原因,还那里一点新鲜血液都没有,甚至有些固步自封,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是以,现下的释道弟子,于此场合下,是可以饮酒的,但是法海却问许仙以何名义,分明就是当众想要打许仙的脸。
主人敬酒而不食,大不敬也。
没有办法,儒生的天下,有一个通病,就是各种规矩多。却被标榜成礼仪之道。
许仙闻听,道:“此酒乃海宁柳举人所赠,这个理由够了,本来以我许仙的规矩,今番我等皆以茶代酒,但是柳举人一番盛情,带来如此美酒,若诸位不自饮之,却不辜负了柳举人?”
“原来是柳举人的酒,那么请了。”
法海一饮而尽,跟着道:“主人既然敬酒,我法海似应回敬。”
许仙道:“禅师严重了,今日禅师来此便是客,许仙自是不能以主欺客,当然也希望禅师尽兴的同时,不要以客欺主才是。”
法海本就不想回敬许仙,那样也太抬举他了,正好借了许仙的话,道:“看来许大人似不胜酒力,不若以茶代酒,贫僧且自饮一杯。”
说话间,却不顾许仙的感受,自顾斟满,然后一饮而尽,如此行为,可以说直接就算当众不给了许仙面子,但是许仙却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端过一杯茶,轻啜了一口,道:“茶者,君子之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许仙与禅师点道为止,心意到了。多谢。”
虽然两人没有发生直接的冲突,但是谁都看来出来,两人一来一往,却各自已经斗了一合。
法海才自坐好,却突然间一下子下身传来剧烈的响动,跟着一股恶臭传来。
“不好意思,人有三急。”
这一举动,无疑地引来人群哄笑,可是法海真是憋不住啊,但凡他真能憋住,也不会这么不要脸皮的,当众于宴席前提出出恭之请,他这人丢大发了。
可是回来才自坐好,跟着又听扑赤一声,又是了一阵恶臭传来。
“不好意思,人有三急。”
如是,法海反复折腾了好几次,已经没了力气。
看师傅如此,戒色大怒,单手一指许仙:“你给我师傅喝得什么酒,现在我怀疑你这酒有问题。”
话音一落,许仙还没说什么,韩虎和陆峰跳了出来,陆峰道:“你胡说八道,这酒是我家老爷亲自让送来的,你敢怀疑我家老爷不成?”
俗话说计划不如变化快,柳举人本想着那边江阴海大川也好,孟州刘振业也罢,他怎么会想到这二人没有按“约定”来。
柳举人正愁着,后面洗海这么一闹,万一质问起来,他可如何是好,却见陆峰站出来说话,对他非常有利,是以后面他也跟着过来了。
“法海禅师,还有这位小师傅,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讲。”
法海现在已经没了力气,摆着手示意让戒色替他跟许仙等人交涉。
戒色稳稳站好,眼珠一转,道:“好啊,如果柳大人想证明清白可以,那么请柳大人自饮一杯。”
“这……”
柳举人当时就愣在那里,他当然知道这酒不能喝,喝了必然会如法海那边,可是不喝的话,却被戒色这么一说,太被动了。
正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