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给父亲送饭的,我姐姐和姐夫在医院里面守了一晚上了。我认识你也来了。怎么没见着白嫂子呢?”赵一涵的妹妹赵一萍绝长得和她的姐姐虽然看起来五分相似,可是两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赵一萍是那种温柔较弱,我见犹怜可怜兮兮的女孩子,仿佛谁要是对她说话声音大了,都会把她吓哭了那种纯良小白兔。白绍仪对着赵家姐妹唯恐避之不及,他僵硬的点点头,白夫人微不可查的皱下眉,打断了赵一萍的话:“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你父亲,你白大哥事情多,一会就要走的。”
三个人到了赵仲华的病房欧阳于坚和赵一涵都不哪里去了,只有赵仲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白绍仪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觉得有点不真实。在他印象里面赵仲华是个永远光鲜体面的人物,赵仲华长得很富态,头发总是梳得油亮,嘴唇上一抹髭须剃得整整齐齐,身上的衣裳不管是西装还是长袍永远都是最好的料子,即便不是最好的料子,也是最新的式样。身上永远散发着古龙水的香气,胖胖的脸泛着光,时不时的发出哈哈的笑声。赵仲华就是个五彩发光的玻璃珠子。
可是躺在床上的赵仲华却成了一根面包店里面隔夜的冷面包了,他好像一夜之间圆润的身材泄了气,皮肤没了光泽,成了木渣渣的黄白色。赵仲华紧闭着眼睛,在昏睡着。白夫人看着床上的老赵忍不住唏嘘,以前不管心里如何不待见这个人,可是看着那样一个人成了半死的木桩子,白夫人那点厌恶减少了不少:“医生说你父亲病情怎么样了?可是有妨碍么?”
赵一萍低着头,站在床尾定定的看着昏睡的父亲:“医生说暂时没生命危险,但是以后行动会受到很大的阻碍。我姐姐说等着父亲病情稳定了就接他回家休养,我们全家可能要回南边去了。”
白绍仪看着老赵,也有点不忍,人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当初对赵仲华心存怨恨的时候,白绍仪巴不得赵家父女两个重重的跌跟头,摔得头破血流自己才能心里畅快些。可是愿望实现了,白绍仪竟然没有了预想的高兴得意。
白夫人正想对赵一萍说:“有什么为难的只管开口。”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欧阳于坚黑着脸进来了。他见到病房里面的白夫人和白绍仪明显的愣住了,欧阳于坚只是远远地看过白夫人,忽然之间面对面的遇见,他有些不赶确定白夫人的身份。倒是白绍仪,就是化成灰欧阳也不会忘记了。他紧张戒备的问:“你来做什么!”可是欧阳的话一出口顿时觉得自己又在白绍仪跟前丢脸了,床边的柜子上放着鲜花水果,还能来做什么呢?
白绍仪冷淡的扫一眼欧阳于坚,皮笑肉不笑的说:“我陪着家母过看望赵伯伯。既然赵伯伯休息,我们也不打搅了。”白夫人上下打量着欧阳于坚,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出来他是金家子孙的证据。看着欧阳于坚和金铨年强时候相似的轮廓,白夫人只能心里叹息一声,好好地孩子却长歪了。
“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听见老赵病了过来看看。绍仪的父亲事情太多,等着他抽出时间再过来。”说着白夫人对着赵一萍点点头,和儿子告辞了。
母子两个从病房出来,白绍仪看着门口冷清一个花篮都没有,在赵仲华的病房里面只有一两个可怜的花篮,这一层楼基本住的全是有身份的病人,别人的病房跟前人来人往,探病的花篮一直排到了门口。独有赵仲华的房间冷清的很,墙倒众人推一点没错啊。
“把这个拿走扔,我们不接受他们假惺惺的好心。不过都是想来看笑话罢了,装什么假仁假义的!”欧阳愤怒地声音从病房传来,接着赵一萍端着白家送的花篮出来了。没想到白家母子没走远,赵一萍的脸顿时窘迫的红的能滴出血来。
白绍仪倒是没什么不满,他和白夫人装着什么都没看见,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性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