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说完所见所闻,惊魂未定,脸色仍是青一阵白一阵。苍耳目光如炬,紧盯着他道:“你肯定走在后面的那位浪子一直没有走出胡同?”
小贩不住地点头:“当时小的也是十分蹊跷。可小的拿自家性命担保,那年青浪子确确实实没有出来。”
小贩信誓旦旦,苍耳察颜观色,知是真话。
脏兮兮的年青浪子,不正是“短刀”吗?苍耳霎那间迷失方向。
仵作老刀赶到,开始第二轮验尸。
老刀心头一咯噔:杀入凶器又是竹柄短刀。他偷偷瞄了苍耳一眼,苍耳正盯着竹刀出神。知道总捕头已对杀入凶器起疑,不再多言,干自个的活。
剥开死者上衣,胸前一片密密麻麻的窟窿,这不是杀人,是魔鬼在行凶。
“一刀、二刀、三刀……十八刀、十九刀、二十刀。”老刀终于数完了死者身上的刀口,大汗淋漓,仿佛用尽了平生力气。
“又是二十刀。”这个数字太可怕了,老刀有气无力道。
看着血肉麻糊的沈山人尸体,苍耳也是六神无主,他哪里见过这等惨案。
身为古代的总捕头,眼下不能张惶失措,自乱阵脚。苍耳极力控制情绪,清理乱糟糟的思路。
“刀头,茶楼那边也是二十刀?”苍耳问。
“不多不少,刚好二十刀!”老刀喘着气回答。
整整二十刀,聚天地之咒怨,集魔鬼之邪恶。每一刀都充满雷庭之怒,每一刀都深入骨髓。
苍耳头皮一阵发麻,今天岂非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硫磺。”老刀说完这二个字脸色就变了。
沈山人中了二十刀,苏员外中了二十刀。刀数相同,部位相同,凶器相同,杀人手法相同,两起惨案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苏员外伤口深处暗藏硫磺,幸亏处理及时,才救回人体绣图。异曲同工,沈山人的肌体下也埋着硫磺。
老刀当即伏下身子,屏气凝神,小心地检查着沈山人皮开肉绽的伤口。
伤口散发出一种腐败的恶臭,夹杂着硫磺的味道,皮肉深处冒出丝丝血水,很明显,沈山人伤口开始溃烂。
老刀一瞥之下虽感恶心,但经历过黄金芽茶楼相同的一幕,心头恐惧稍纵即逝。苍耳就不一样了,反肠倒胃,不得不转身依附在墙上。
老刀简明扼要地向苍耳汇报了茶楼验尸经过,随即埋头处理伤口。
苍耳思潮起伏:凶手如此焦急,惨无人道地要将沈山人和苏员外的肌肤破坏掉,不言而谕,尸体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苍耳要了一支火把,火光的映照下,沈山人阴森恐怖的伤口中间爬着纵横交错、细细密密的花纹。
“刺青!”苍耳脱口而出。
又是一张血色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