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操场返回教室的路上,我没有再刻意和二丫保持距离。
不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向我表白,只是我已经不在乎老师的看法,就算被老师误会是早恋约会我也认了,何况是误会我跟二丫早恋,又不是误会我跟别人。
我虽然没有四戒丢下一句“老子不读了”,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勇气,但为了表达与四戒同仇敌忾的气势,我不再甘于做势利老师们口中的榜样学生、“别人班的学生”。
一个人一旦不再在意人设,他(她)的言谈和行为就不再那般拘谨和刻意。
我和二丫一起走进教室,回到各自座位坐下看书复习。
考进县一中,大学去北京,成了我和二丫在初三教室最后一个月的唯一的目标。
……
虽然主编夫人进去很久了,但预想中的血雨腥风并没有发生。
我很诧异。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就是捉奸在公共场合都还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绝不大打出手,时刻注意形象。”我自言自语地说到,不时往店里望一望。
“那女孩明显是你们主编的女儿。”二丫倒显得很平静,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我看你是戏精上线——想多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可是亲眼看到主编脸上的吻痕。”我摆了摆手,一副成竹在胸地跟二丫争辩着。
“女儿就不能吻父亲?”二丫甩给我一个疑问句。
女儿可不可以吻父亲这个我倒确实没有经验。
我是儿子,反正我不吻父亲。
不管可不可以,公开场合毕竟不好吧?我心里想着,没有反驳二丫。
见我并不反驳,二丫给我补了一刀。
“没发现那女孩跟你们主编老婆长得很像吗?别人就是一家庭聚餐,看你想哪去了。我刚刚说你们这些文化人表面上正人君子,肚子里全特么是男盗女娼,你还说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虽然对于二丫后半截说的什么男盗女娼我是极不同意的,但是对于她提到的那女孩和主编老婆长得像这事,我认真想了想,似乎还真有几分道理。
“可不可能主编夫人刚好也在民悦有饭局,两波人刚好错开在两个不同包厢?”我虽学文,但推起理来也讲究一个严谨,对于事情的各种可能力求分析到位。
“要不咱们打个赌吧,谁输了答应对方一件事。”
“好!但咱可说好,我可是守法良民,违法乱纪的事可不行。”我怕二丫跟四戒久了,也学着四戒让我帮忙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所以,在胜负揭晓之前,我先把这种可能谋杀在萌芽之中。
二丫给了我一个白眼,“不单违法乱纪的不行,违反公序良俗的也不可以。”
怎么还跟公序良俗扯上关系了?难道要是那妙龄女子真是主编女儿,你还能让我去泡去?
——我臆想着。
我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半小时后。
“我吃好了。”二丫放下筷子,“这赌局一时半会儿是揭秘不了了。我想走了,你是等还是走?”
“不不不,不等!我和你一起走。”
我有预感自己会输,二丫提出提前离开,不等主编们出来揭晓赌局,我也真好顺坡下驴,溜之大吉。
买完单,我和二丫一起朝驿园村旁边的广场走去。
广场中央有音乐喷泉,每天晚上7点到8点会喷一个小时。为此,当地人称广场为音乐广场。但我个人觉得叫喷泉广场更合适。
音乐只在喷泉喷的时候才响起,但喷泉不管音乐响不响起,都一直在那儿,只是绝大多数时候不喷而已。
今晚运气不错,我们到达广场,正好赶上音乐响起,喷泉开喷。
二丫跑到喷泉边又蹦又跳,让我我给她照相。
今天,二丫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下面是牛仔裤和运动鞋,一副青春洋溢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一个已婚妇女的形象。
二丫摆出各种造型,让我给她拍了很多照片,看得出来二丫今天心情不错。我也暗暗在想,今天约二丫出来透透气,吃个饭的确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虽然嘴上没有挑明,也算是对昨天的事情进行补偿和道歉。
拍完照我俩凑在一起看我手机上的照片,拍得不错。
我告诉二丫,照片晚上回家再传给她,现在传既耗费流量,也耽误时间。
二丫回答我,不用传给她,留给我想她的时候看。
我一时语噎。就这样,二丫又把天聊死了。
昨天强吻我后,告诉我自己失态。现在又让我不必传照片给她,说留给我想念的时候看。我真不知道二丫到底要干嘛。
她不知道,这样下去,极有可能唤醒我心中那座对于她沉寂十年的爱情火山。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浑厚男中音。
“小王,陪女朋友逛街呢?”
我抬头一看,正是主编大人,旁边还站着夫人和那个妙龄女子。
到这里,我知道我输了,二丫赢了。我看了二丫一眼,眼神里是俯首认输的坦然。
“小王这谈个恋爱还害羞呢,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我还没有回应,主编夫人先开了我的玩笑,可能是看到我没有回应主编,倒是先看了二丫一眼。
“主编好,姜老师好。”我赶紧跟主编和夫人打招呼,“你们误会了,这不是我女朋友,就是一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主编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你们年轻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