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四戒母亲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主编。本以为主编会埋怨我没有办成事,不想却只是叹了口气。“我活得太小我了……”
这句话我是听懂了,他在说四戒母亲活得大我。
“你知道张董事长为什么说那句别为难孩子吗?”主编问我。
四戒的母亲姓张,叫张之悦,锦城市十大杰出女企业家之一。
我摇了摇头。
主编继续说到,“你没有孩子,所以你暂时理解不了。张董事长这是在向我传达学会珍惜与孩子相处的时光,哪怕是斗气的时光也值得珍惜。我还有应对孩子任性烦恼的机会,她却连孩子都没有了。她失去的不仅仅是孩子,还失去了应对孩子任性的幸福。”
孩子任性的烦恼?
孩子任性的幸福?
我似懂非懂。过来人之间的言语过招,确实不是我等小屁孩所能够理解的。
“不愧是锦城市十大杰出女企业家之一,”主编仿佛茅塞顿开,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我要活得更大气一些,治国平天下是不可能了,多一些社会呼吁,少一些无病呻吟还是可以的。”
我知道,主编这是情怀本尊上线了。
文化人最重要的品质是感性,最可怕的品质也是感性。
因为感性,才能感同身受,才会情感充沛。但因为感性,也会理性不足,头脑发热,贻误大势。
“这次东安桃花主题诗会就是我们《东安湖畔》大我的开始,一定要做好!”主编仿佛雄心壮志,一下子把女儿小娴要开面馆的事情抛诸九霄云外。
“好的,主编!”我也仿佛被主编的鸡血传染,准备为东安大我一回。
当然,我还是有小我的一面。我期待在东安主题诗会上见到谢小秋。
……
对着西去的列车,我站在月台上朝二丫挥手告别,也像是向青春告别,向初恋告别。
在公开场合,我毫不避讳地承认丁丁是我的初恋,虽然这场初恋萌发于突袭的大雨,终结于戛然的云雨。但在内心深处,我知道,二丫才是我的初恋,是我情窦初开年华里唯一的思念。
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便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我以为这是真理,所以我开启了与丁丁的感情。只是这场感情跟阵雨一样,来得快、也去得快。
结束之后,我才意识到,二丫一直在我心里,从未走远。
喧嚣的站台安静下来,目之所及,也已经看不到二丫的列车,我不断地暗示自己,就当这是一场青春的告别,虽然不知道未来在何方,但得承认,不在这里。
四戒大抵是没有谈成项目,因为我在武汉的后三年里,四戒再也没有来过武汉,二丫也没有。
花花打电话问我,四戒和二丫是不是专程到武汉看我。我说你想什么呢,四戒过来谈项目的,算是顺道看看我吧。然后花花就很得意,“我就说他们怎么可能专程来看你。”
我不知道花花这句话里是不是表达有对四戒和二丫的不满,我并未在意,只是告诉花花,我们都长大了,哪有那么多专程,能顺便一下就不错了,我们要学会知足。
不知道花花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还是根本没有听我讲话,而是咯咯地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那我专程来武汉看你好不好?”
花花是调皮的,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别开玩笑了,都暑假了,过几天我就回家了。”
结果第二天下午,我便又一次出现在了火车站,我去接站了。
花花来了,花花真的来了。
我问花花,是不是在武汉有什么比赛,或者什么培训,亦或者走亲戚……然后顺道来看看我?
花花咯咯咯地笑,“都说了专程来看你,没有比赛,没有培训,也没有亲戚……”顿了顿,又说到,“如果你算是亲戚,我就是来走亲戚了。”
我虽然满心不信,但还是带着花花到了科大,然后在附件找了一家旅馆安排她住下。
“那你有什么安排?”我问她,“想吃,还是想逛,还是想逛吃逛吃。”
“都可以,听你的安排!”花花还是保持着咯咯咯的笑容。
只是这种咯咯咯的笑容,一次两次让我觉得可爱,次数多了,总会有些毛骨悚然,心里总担心花花憋着坏。
“我安排你在旅馆住两天,然后就回去。”我故意试探她。
花花似乎并不在意,“行啊,可以,只要你陪我就行。”
这什么鬼?我陪你?在旅馆?你确定没有开玩笑?
见我有些诧异,花花才变得有些严肃,“怎么?怕了?怕我吃了你?”
我偷偷瞟了瞟花花的胸,似乎大了一些,小女子发育了?情窦初开了?也不该开在我这儿啊?!
我拿你当兄弟,你可不许想睡我!
“怕什么?”我装得一本正经,“你又不吃人。”
听到我这样说,花花又一次咯咯咯地笑了。笑声毕,花花以一种相对严肃地语气问我,“我想见见丁丁,可以吗?”
我本想伸手去摸一摸花花的头,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所以说胡话,但我终归还是没有这样做。
“我们都分手了……”我说到。
“我知道啊。”花花毫不在意,“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不行啊?”
“难到你把别人伤太深,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花花补了一刀。
如果花花不激我这一下可能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听到花花说我把丁丁伤太深,我强大的虚荣心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