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南镇抚司内堂。
“祖儿,事情办得一切都还顺利么?”沈云问那位长相极为俊美的宁公子。
“托义父的福,除了人手略有损伤,唐字号缉捕令上所有案犯全部拿获或就地格杀,无一漏网。”宁公子回道。
“好,你办事一向让我放心,这一次仍旧没让我失望。”沈云欣慰地说道。
“义父,我听说这几天南都发生了一件大案,有人行刺靖远伯王骥,而主犯竟然逃脱了。”宁公子问道。
“怎么?你对这案子感兴趣?”沈云瞄了他一眼。
“如果义父允许的话,祖儿愿意接手。”宁公子当仁不让。
“这案子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过问了,”沈云凝视了他一眼,“对方颇有来头,已超出我南镇抚司所能动员的力量,这一点王骥王大人也明白,所以这件案子只有靠王大人动员大军在疆场之上来解决了。”
宁公子微一沉吟,便不再坚持。
“义父,听说我南镇抚司来了一位叫杨牧云的百户?”
沈云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挂上一丝笑意:“你也听说他了?那可是个人才,能文能武,他不仅有着秀才的功名,而且武功也非常高强。与人交手通常只一个照面就能取其性命,手法干净利落。他办案思维缜密,眼光犀利,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件案子的多数案犯恐怕不会这么快落网。”
“义父好像很少这么夸一个人。”
“你嫉妒了?”沈云微微一笑:“他跟你一样,只有十五岁。都是年少才俊,整个南镇抚司里面,恐怕只有你才是他的对手。”
“义父这么说,我倒很想会会他,他现在在南镇抚司么?”宁公子突然来了兴致。
“他现在正在养伤,恐怕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衙,你刚办了一件大案子,好好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当值。”
这宁公子叫宁祖儿,是沈云的义子,是人字号缉捕房的百户,沈云手下得力干将,不但武功高强,行事狠辣,而且狡诈异常。南都的锦衣卫南镇抚司辖下管理着南方的七个千户所,南都的千户所由镇抚使沈云直管,不再另设千户。
----------
清晨,杨牧云正在无心庵花园中练习拳脚,他所练习的拳脚功夫绝少花架子,动作简单流畅,挥拳扫腿之处,虎虎生风。一柱香的时间下来,他只觉全身舒畅,伤口也不觉得疼了。卧床好几天了,再没有比活动活动筋骨更让他感觉舒服的了。
他长吁一口气,准备收功的时候,突然发现紫苏小姐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他练功。见他收功时,她轻移莲步,款款来到他的身边,
拿出一方杏黄色绣花的丝巾,替他细细地擦拭额头上的汗水。那样子,就像一位妻子在细心照顾自己的丈夫。
“看你,刚好一点儿就出这么多力气,也不怕牵动到自己的伤口。”紫苏小姐嗔道。
杨牧云只觉香风拂面,她柔软纤美的素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脸上微红。讪讪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还是我来吧!”抢过丝巾自己擦拭,丝巾上香香的,擦过之后自己的脸好像也变香了。
“陈小姐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杨牧云问道。
“陈姐姐正熬着药呢!我过来看看你。”紫苏小姐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他还是想着陈姐姐多些。
杨牧云擦完汗,想还给紫苏小姐,但又觉不妥。
紫苏小姐看他尴尬的样子,贝齿轻咬了一下樱唇:“这条丝巾你收着吧,不用再给我了。”看他讪讪地将丝巾收了起来,接着说道:“你快过去吧!陈姐姐应该把药熬好了。”
---------------
絮儿赶着马车走在回城的路上。
“小姐,你就这么走了,不向杨公子和陈小姐道声别么?”絮儿问坐在车厢内的紫苏小姐。
“需要么?他们不会在意的。”紫苏小姐淡淡的道。
“小姐,你那么念着他,一天不见他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而且这几个晚上都是你照顾他......”
“絮儿,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小姐----婢子只是替你打抱不平,那陈小姐长得没你漂亮,她凭什么......”
“絮儿----”紫苏小姐加重语气打断她的话,“陈小姐是个好人,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唉......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不是好人。”絮儿嘟囔着。
“希律律---”一声马嘶,马车剧烈颤动。
“你这人,怎么往马车上撞呀?”絮儿叫道。
“絮儿,怎么了?”紫苏小姐掀开车帘。
马车前一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是---杨牧云。
------------
“他走了?”陈夫人问道。
“嗯!他的伤差不多好了,留在这里多有不便。”陈思羽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
“母亲?”陈思羽愕然抬头,陈夫人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对女儿的鼓励。
“我不想自己的女儿人在这里,心却在别人那儿,你大了,该有自己的追求。”
“可爷爷,还有家里的人都不会同意我跟他在一起。”陈思羽犹豫道。
“你的意愿掌握在自己手里,别人能把你拦住,是因为你自己的态度不够坚决,就像我,如果想一心修行,陈家没有人能拦得主。”
“母亲!”陈思羽的眼睛亮了。
-------------
马车粼粼向城中行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