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微的响动之后,从树林里走出三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白净,儒雅中又带着几分威严的三十多岁男子,一身玄色袍子,锐利的眼睛往慕容白脸上一扫,随即露出友善的微笑,拱手道:“多谢多谢,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他身后的两个男子,一个身形伟岸,满脸络腮胡,一看便是个武夫,他面露警惕,目光始终不离慕容白。另一个一身长衫一把白纸扇,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男子金刀大马的随地一坐,接过慕容白递来的酒囊就喝了一口,不由得大赞:“好酒!”
“大哥!别又是那个妖女的诡计!”络腮胡大汉担忧的想制止他。
书生却是微微一笑也坐了下来,低头闻了闻架子上的烤肉,“好香啊,就是狼太多肉太少,不过我们也有准备。”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白面馒头酱牛肉摆了出来,顺手丢了一份给慕容白。
“多谢。”慕容白拿起来就咬了一口。
“三弟你坐下吧。”玄袍男子说。
络腮胡大汉将信将疑的坐下,这一路上他这莽撞的性子没少吃亏,如今已经是杯弓蛇影了。
“这世道可是不太平啊,这位兄弟这么一人夜宿在这荒郊野外?”玄袍男子问。
“着急赶路只好如此,你们不也一样吗?”慕容白说。
“兄弟准备北上?”
慕容白点点头,“准备去洛安看看。”
“如今的洛安可不比从前啊。”白面书生接口道,“看你的样子是个读书人,若是想去洛安混个一官半职。啧啧。”他摇摇头不再说话。
“就是浪费人才。”络腮胡大汉粗大的嗓门吼道,“如今那妖妇和奸人把持朝政,我看这天下不久就要改姓陈了,襁褓里的一个小娃娃顶什么用,还不是有奶便是娘。忠臣良将都蹲大狱了,你要么去同流合污要么也是去蹲大狱。”
“那大人属于哪一种呢?”慕容白淡淡的看着玄袍男子。
他虽然一身平常百姓的装扮,面色白净像个儒生,可是虎口上厚厚的老茧还有那一双经过沙场洗礼的眼睛却告诉慕容白,他是个武将,还是个地位不低的武将。
“你大胆!”络腮胡大汉暴跳起来。怒目圆睁似要跟慕容白拼命。
玄袍男子摆摆手让他坐下,笑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以死明志是成全是自己个人的气节,可是江山和百姓谁来守护?在我看来。不论是去是留,都是肝胆两昆仑。”
慕容白点点头,想不到洛安城里还是有这样一心为国为民的将士,他既是乔装而来自然是不希望暴露省份,慕容白也不多问,安心同他喝酒。
半袋酒喝光,两人话竟然越来越多了起来,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畅谈之间,不觉已经天亮。
玄袍男子起身告辞,策马走了几步。突然调转马头对慕容白道:“小兄弟,你是个人才,若是去洛安仕途不顺便来镇国将军府找我孙之尧。”
慕容白冲他遥遥拱手致谢,他是一定会去找他的。
孙之尧带着两个兄弟继续南下一路打听陈崇乐的下落。
终于问到前几日柳子惠和陈崇乐投诉的那家客栈,掌柜的对于一男一女入住的事情没什么印象,对那天半夜里打架的事情却是记忆犹新。绘声绘色的跟他们描绘起来。
“然后呢?然后呢?”络腮胡大汉还当是听说书呢,顿时来了兴致。
掌柜的见听众兴致高昂。讲的更来劲了,拿出说书人的腔调再配上惟妙惟肖的打斗配音。活脱脱一场带口技的表演,把那络腮胡大汉听的如痴如醉。
白面书生也听的入神,不断点头微笑,对孙之尧道:“这柳子惠虽然迂腐倒也是个聪明人,不过他这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没有那位侠士出手相助,再有智慧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孙之尧点头赞同,沉吟半晌道:“二弟三弟,我们打道回府。”说着撩了袍子就往外走。
“诶诶......大哥,这还没听完呢......老二老二,你放开我。”络腮胡大汉意犹未尽,却已经被白面书生一只手轻轻拎着他的后衣领拎走了。
足足两百斤的大汉居然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双脚离地的拎着走,客栈掌柜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
“大哥,我们不去找嫂子了?”络腮胡大汉整了整被白面书生扯皱的衣裳,“都追到这儿了,咋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呢?”
孙之尧眯着眼看着往南出城的大路,“回去吧,到了这说明她就安全了,崇乐是个好姑娘,既然她无心于我,也好,免得以后她在我和自己亲哥哥之间为难。”
“走吧三弟。”白面书生催促着他上马。
络腮胡大汉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大哥都单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咋就那么折腾呢,真是......”
柳子惠和陈崇乐自出了城,一路上几乎就没停,一口气过了燕子河,到了中越的境内才放松下来。
“接下来去哪里?”陈崇乐问。
“这几天我老在想救我们的那个人。”柳子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陈崇乐“噗嗤”一笑,“傻瓜,我哄你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你就别琢磨了,没人跟你抢我。”说着自己不由得脸红了一红。
柳子惠点点头,又道:“我想的不是这个,我是总觉得他很面熟,而且他一口京城官话,想也知道不会是你在玉门关的追求者。”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