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爷在这思疑的时候,赵洲城已经嘱咐下去快快寻来缺席的二位。
但自然不会等到四老爷和三夫人过来才行进攻,赵洲城转脸怒视着春归:“洲城早前正陪二叔父说话,突闻妾室孟娘竟然腹痛见红,而经高太医诊治,证实孟娘是因服下红花才致小产,而这害人的毒物,经察正是落于顾氏送给孟娘的茶点之中。”
春归就像没听见赵洲城的指控,也不打算辩解。
“二叔父可有凭证?”
“当然不是空口无凭。”赵洲城冷哼一声:“顾氏送来一盒盘丝酥,高太医已经验出里头掺杂了红花,且孟娘身边的婢女妙语经我究问,也已招供。”
立时便喊带人证上堂。
妙语匍匐地上,不敢抬头,开始时声若蚊蝇,遭受二老爷重斥才略微大声了些:“是大奶奶身边儿的婢女青萍昨日送来的盘丝酥,青萍交给了奴婢,说大奶奶想着一则孟姨娘近日受不住荤腥,再则需要静养安胎怕也不便出席合欢宴,今日是除夕,大奶奶不得空另做糕点,所以才在昨日就做好了一盒盘丝酥,这季候便是放上三日也不会变味,方便孟姨娘随时取食,但今日孟姨娘胃口着实不佳,连糕点都懒怠进食……”
“到此时你还想用这套说辞应付!”二老爷又是一声怒吼。
妙语几乎是以头抢地,一边哭着一边招供:“孟姨娘起初胃口不佳,奴婢确然是想请教大奶奶赐授厨艺,好亲手烹饪茶点羹汤侍奉姨娘食用,但大奶奶说不用如此麻烦,让奴婢将大奶奶做好的现成茶点送给孟姨娘更加方便,奴婢想着二老爷一再交待需得小心饮食,不敢只图方便,青萍暗中却许以奴婢重利,说是,说是,说是倘若孟姨娘小产,老爷必会怀疑是二夫人的手段,如此一来二夫人就算不被老爷休弃,也再不能执掌中馈了。
所以大奶奶这些时日以来送给孟姨娘的茶点全都添加了落胎之毒,孟姨娘今日虽未食用盘丝酥,但早已中毒,正好今日发作,却不料罪证还在,被高太医察实,奴婢情知事露,为求从轻发落,才不得不招供实情。”
赵洲城手指着春归:“顾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彭夫人座椅挨着春归,十分方便就近声讨:“想不到顾氏你竟为了中馈之争,谋害孟姨娘腹中胎儿小产意图谤毁于我如此心狠手辣!”
老太太的座椅虽隔得远些,也一点不妨碍声讨:“顾氏先是欺辱心姐儿,企图迫害心姐儿,更被揭露残害我赵门子嗣血脉的恶行,岂止是罪当七出,便是送官法办都不为过!兰庭,你二叔已经察实了顾氏的罪证,铁证如山不容她狡辩,今日当着众多族老以及阖族子弟面前,你务必严惩顾氏!”
“只是孟姨娘身边一个仆婢的所谓证辞,以及一盒并不能确定是出自斥鷃园的盘丝酥,怎算铁证如山?”兰庭看也不看匍匐底下的奴婢一眼:“妙语既供出她乃青萍授意,那么理当让青萍与她当场对质。”
“那就得让顾氏交出婢女青萍来了。”彭夫人冷笑。
春归这才回应:“青萍今早去了恭顺侯府拜会韦太夫人,此时应当尚未回府。”
“怎会有这样的巧合,分明是你预料到孟姨娘近日便将发作,才先一步让青萍逃匿!”彭夫人又再冷笑。
“怎是逃匿?二婶只需稍待片刻,侄媳自然会遣人唤回青萍与妙语对质。”
“那我可就等着青萍回来了。”彭夫人一抬眉梢,她既计诱了青萍出府,早便安排了人手将青萍灭口,那贱婢已经死无对证,哪里还会回来对质。
这桩公案还未了断,谁知一个婆子竟然押着个婢女入内,身后还跟着一脸凝重的管家赵九。
“九叔免礼,这又是出了什么变故?”兰庭缓缓开口。
春归认出了被押入内的婢女正是三夫人院里的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