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这一下摔得结实,只觉五脏六腑都跟着震了一震,头晕眼花间,却看到一脸冷傲的月翎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那情景,不可谓不惊悚。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安甚至忘了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月翎的眼中满是震惊和担忧。
沐风跟他们分开,主要目的就是负责盯着月翎防止她捣鬼,可谁知,月翎如今就站在她眼前!那沐风呢?
如果只是受骗倒还好,万一是月翎对沐风做了什么……一瞬间思绪万千,云安有点不太敢接着往下想了。
月翎抬了抬下巴,高傲地审视着云安,半晌,一丝冰冷的笑意自唇角扩散开,眼底也闪过一抹痛快。
云安抚着洞壁缓缓站起来,刚才这一摔的确很要命,可她还不至于被这一下弄得在敌人面前显出弱势来,淡漠的目光看向月翎,还不忘呈口舌之快讥讽一句:“这才多久不见,十九公主变化好大啊!”
月翎身上早已没有丝毫的天族气息,实实在在就是一个人类,“十九公主”这个称谓如今叫起来,就很讽刺了。
果然,月翎的脸色凝了凝,变得更加阴郁起来。
可云安非要踩着她的痛脚不放,有恃无恐地又问道:“如今十九公主成了你最瞧不起的人类,滋味如何啊?”
这一句,直接点燃了月翎全身的怒火,云安毫不怀疑,下一秒她就会扑上来把自己掐死。云安也就是在等月翎失控,这是墨止夜教的。
越是失控,就越是漏洞百出,就越是让人有机可乘。所以,当敌人的实力未知,不好贸然行动时,那就激怒他,让他自乱阵脚……一直以来,这一招她都用得趁手,也从不失误。
果然,月翎运气冲了过来。虽然废去天族族籍变成凡人就运不了灵气,可她似乎内力还在,又会一些可以不通过灵力运转的术法,刚才云安猝不及防地被打了一掌,也确实受到了实质的伤害。
所以不敢马虎,云安抬手运转灵气准备迎击,可一团阴森鬼气兀地挡在了云安的面前,月翎愣了愣,险险收手停了脚步,继而怒极低喝:“你做什么?想再死一次吗?!”
“哼!”连震傲慢地冷哼一声,颇不满道:“你以为你一个小丫头真能把我怎么着么?”
挡在云安面前的正是连震,毕竟梦笙是他最先开始挖掘培养的,对她,连震也算是了解,当然瞬间就看明白了云安的想法,对月翎道:“别因她的废话而乱了分寸!之前我们都是怎么说的?”
月翎的语气高傲中带着一丝不屑,不屑中又带着一丝不满,看着那团鬼气冷声道:“你少在这里对本……对我指手画脚!若非目的一致,我们怎么可能会有联手的一天?你自己怂请不要拉上我谢谢!”
连震被她气得不轻,心道:你才是自己蠢不要拉上我谢谢!这么明显的激怒手段你都看不见,果然还是年纪轻,不懂事!
“真稀奇……”云安抱起胳膊,不给连震解说的机会,继续道:“好歹一个天族公主,就躲在洞里跟个孤魂野鬼瞎混,不知道天帝见了要作何感想咯……”
一句一个“公主”,早就让月翎失了理智。
大婚当日,她揣了多少期待,就那么被摔得粉碎,那个自己倾心相付的男人,心里却只装的下眼前这个贱人,所作所为都只为她……她明明那么请求过,就差跪下来了,可他最后连个正眼都没有留下,让她如何不恨?
她当然想报复,她恨不得当场下鬼界撕了那个贱人,可第一时间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拦下,自己敬重尊崇的父亲,目睹了她受辱受伤,却只说一句:“你不要再胡闹了!”
她胡闹?当初硬逼着她嫁给一只鬼的是谁?凭什么你的誓言要我也跟着忍气吞声?她忍不了,也不能忍,毅然决然地投身瑶池,洗去了一身天资,自甘坠入人界做个凡人。
脱离了天族,她想怎么报复,总没人管了吧?
月翎几欲癫狂的眸光越过连震直直地投向云安,唇边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下一刻,她径直穿过连震没有凝聚实体的身影,全力一掌袭向云安。
混乱间,云安似乎听到连震一声低咒,似乎很是不满于月翎的浮躁,继而,云安就觉身形一滞,原本能够轻松躲开的一击,却没能如愿躲过。
“砰”的一声闷响,胸口登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袭过,云安站立不住,后背又与凹凸不平的洞壁结结实实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五脏六腑又是一震,喉间一抹腥甜毫无征兆地涌上来,再被云安不动声色地咽回去。
没有时间给云安吐血玩儿了,因为月翎的第二击已经到了,云安堪堪俯下身,就地往旁边滚了滚,甚是狼狈地躲过,月翎动作却更快,人未至,腿风先刮得云安后背一紧。
云安边跌跌撞撞地在洞内四下逃窜,边惊疑不定地思索起来。
从刚才起就很不对劲,她的身体本不该这么沉重的,月翎的攻击虽然凌厉刁钻,但速度却并没有快到她躲不开,云安经过这段时间的波折,反应速度已经完全能够跟得上自己的感官了,感官上认为慢的攻击,就是可以躲开的,没理由躲得这么狼狈才对……
微微失神的当口,云安猛一转身堪堪避过袭向自己腹部的掌风,可腰间被这一掌拍了个结实,腿一软单膝跪了下去,顺势又一滚躲过月翎,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折腾了这么会儿,一旁的连震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疑问:“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