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手机从手里滑落到车座上。小刘报了陈宇所在的医院,我手忙脚乱地拿起包就要下车。柳作琛脸上带着被打断的不悦,一把拦住我:“行了,我送你。”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拒绝。可是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柳作琛一路疾行,开车到了医院停车场。临下车,他打量着我身上皱皱巴巴、已经被撕破的裙子,挑眉问:“你就这样过去?”说着把新裙子扔给我。
柳作琛开了车门出去,我在他车里换了衣服,直奔陈宇病房。
路上遇见两个刚才救护车担架上被抬到急诊室的病人,眼皮跳个不停。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气息钻进鼻尖,是我最讨厌的味道。
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我爸跳楼自杀被抢救时的那一晚。等到进了电梯,才发现手脚都是麻的,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小刘出来迎接我时被吓住了,搀扶着我进了病房,不安地问:“太太,您怎么了?”
陈宇靠在床上,胳膊上缠着绷带,额头上也贴着医用胶带,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有些愕然的看着我。小刘拍了拍后脑勺,懊丧道:“都怪我,在电话里没说清,让您担惊受怕了。”
我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心道,老娘迟早要让陈宇把你这个司机换了。
原来陈宇来之前参加了个应酬,喝了些酒,直接撂下了小刘把车开走了。小刘发现后赶紧去追,就怕出什么岔子,结果还真遇上了车祸,所幸没什么大碍。
小刘临走之前又说了一句,陈宇本来也不会出事,是为了帮我买花中途绕了一段路,这才碰上了车祸。
我坐到床边,握着陈宇的手,眼圈儿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鼻子又酸又涨:“买什么花,让人直接送上门不就行了?不然怎么会遭这份罪。”
陈宇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蹭掉了泪花,一脸柔和:“诚意。”
“哪门子诚意,我才不要这种诚意。”我拽了几张纸巾,全然不顾形象地撸掉鼻涕,气鼓鼓地说:“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孤苦无依了。”
过去的几年里,我不大爱哭,就算当着陈宇的面哭起来,眼泪里也是一半真心一半假意。时间一久,有时候连自个都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很明显,今天的反应好像有点大了。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不争气,果然,我比想象中的还要在意陈宇。
他把我搂在怀里,摇摇头叹气:“你啊。”
陈宇撞到了头,缝了几针,轻微脑震荡。拍了片子之后,发现问题不大。但是保险起见,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周。
他住的是顶层高级病房,隐私性极强。他抱着我,慢条斯理地辗转亲在我的脸上,突然又顿住,目光落在我身上,三分打量。
我心里一紧,赶紧解释:“刚刚逛街时新买的裙子。”陈宇看着我的眼睛,半晌才嗯了一声:“这裙子是没见你以前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