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灭柳作琛的烟,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笑得慵懒:“柳总就不怕我到时候脚踏三只船?”
柳作琛的脸色变了变,有点发青。半晌才咬牙说了一句:“跟着陈宇没出路的,你应该知道。”
呵,劝我金盆洗手。
我郑重地点点头,抬眼看着他墨色的眸子:“我这人还就这样,死心眼儿。”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柳总失望了?”
柳作琛没接腔:“风大,一会儿要变天了,还是下去吧。”
我怕陈宇吃不惯医院的饭,中午去外面买。还真被柳作琛这个乌鸦嘴说中了,走半路上,乌云压顶,天色阴沉沉的,有要下雨的趋势。拎着午饭出来,雨势已经很大。
也没带伞,不少客人都站在餐厅门口,等着雨势减小再走。我也靠在一边跟着等。
没想到,这节骨眼上也能碰见熟人。
一个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朝我这边凑了凑,盯着我看了好几眼,伸手道:“李云娇吧?”
女人面容姣好,就是妆很浓,带着夸张的假睫毛,眼尾细纹显得有些老态,目光在我身上逡巡,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还没想起她的名字,心底就涌上一股反感。
她的脸白了一下,嫌我没认出她来:“我田心啊,咱俩初中一个班。”
年代有些久远,我想了想,记起来了,初中我转到她的班级,抢了她的班花名号。
怪不得把我记得这么清楚。
田心低头摆弄了一下熠熠生辉的钻戒,挑起嘴角笑:“你现在变化还挺大啊。”
同班几年,我们两个一直不对付。那会儿我是正正经经的好姑娘,成绩好,家里有钱,长得也漂亮,一直压在她头上。
她心里不舒坦,明里暗里找了我不少茬,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使绊子。
后来不知道她从哪知道了我家破产的消息,我爸自杀,不久我妈病死。这姑娘还惦记着我,趁机好好上门奚落了我一顿,说我爸是经济犯罪,畏罪自杀。
一时间,谣言传遍了学校。
我笑了笑,外面凉凉的雨丝扑到脸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是挺大。”
女人压低音量,诶了一声,推了推我的肩膀,一脸钦佩:“听说你傍上了个当官的?”
她的嗓门大,即使是压低音量,周围的人还是能听到清清楚楚。本来门口聚着的人就不少,被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看向了我,个个人的脸上五光十色。
十几年过去,有的人还是顽强不变,再一见面,依旧能轻而易举恶心到你。
我面不改色,抬手凑过去,对方以为我要打她,躲了躲,我笑道:“你假睫毛掉了。”
田心冷哼一声:“怎么不回话,我看是已经被抛弃了吧。”她说完,朝外面扬了扬手,一辆宝马车停门口。她走出两步,回头看我,眼中得意与怜悯交叠:“没人接你吧?去哪儿,我让我老公送你一程!”
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着。
“这车有一百多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