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手里的两本户口本,一本是他们家的,一本是金家的,此时此刻,属于他们自家的那本上面,只有王云栋(大壮)和王云扬(小壮)的名字,而在金家那本上,则多了一个金云舒,看日期,不过就是在几日前办的。
佟建业又下意识推了推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看云舒的眼睛,有点心虚的道:“你太爷说了,人不能言而无信,虽然你爹娘都不在了,但当时写的契书一式三份,分别在你家老祖儿、你爷爷,还有你爹手里。
当时是你娘要反悔,你家老祖儿拧不过孙女,这才没把你抱回长白村。如今……”
云舒摆摆手,其实她心里并不排斥守山人的身份,毕竟哪养老不是养。
她主要是不太高兴她自己的事,居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不过佟太爷肯定也知道她不会同意,干脆来个先斩后奏。
让她对一个对大丫一家一直很好并且是为了完成老兄弟遗愿的老爷子生气,她也于心不忍。
“如若我不接受……”
佟建业脸色变了变,有些严肃,“大丫,不,云舒,叔不糊弄你。若是你不接受,自然还有大壮和小壮。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是最适合的。”
佟建业说完,似乎又有些迟疑,还有些凝重,然后咬咬牙道:“至今还有人不相信当初阿林爷把所有的宝藏都上交了,加上日本鬼子当初溜走时在山里做的手脚,其实圣山一直没有平静过。我们守山人除了养林护林外,也需要防备那些不怀好意的特务、汉奸等敌对分子。”
当初金阿林的确没有把所有的圣山祭品上交,却也上交了八成,留下来两成:一成散给了还活着的八部守山人,还有一成则是遵循祖训,当做留给后世子孙的救命钱。
云舒听了这话,只感觉脑壳疼,还以为是一个躺赢的王位,如今居然成了糖衣炮弹,这么高危的职业,她当然不可能让两个弟弟担任。
不过……
“既然已经不需要守护那些宝藏了,大家就当做普通平民不行吗?”
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戴上一副枷锁!
佟建业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苦笑着道:“我二十岁才从你太爷那里知道了八部守山人的来历,也问过与你一样的问题。那时,你太爷抽了我一顿,然后让我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若不是你家老祖儿求情,你建业叔如今怕是已经成瘸腿了。
待我好了,你家老祖儿拖着病体亲自带我进了一回深山,我至今依旧把阿林爷说的话铭刻在心间,如今和云舒侄女共勉吧。”
“我们守护的宝藏只是这片山林,是这座有生命的山。我们爱它敬它依赖它,而它则以它的方式,回馈我们。我希望三百年、三千年,甚至是三万年后,它依旧如此翠色苍苍、白雪皑皑、生机勃勃。而如此美景中,依旧有我们存在。”
随着佟建业的声音,云舒一个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拖着被疾病折磨的痛苦不堪身躯,却依旧将脊梁挺直的老头,他悠闲的在丛林中散步,他的四周有百鸟百兽欢呼雀跃,有风拂过脸颊,有阳光从叶片的缝隙中照射到他的脸上,那一刻,他像山林的神祇。
而与此同时,云舒只感觉右手食指突然传来烧灼感,似她下意识低头一看,便看到那若隐若现的黑线,那是老祖宗送她的空间戒指,它似乎在急切的提醒或者说催促着什么。
云舒一愣,右手握紧,道:“我答应了。”下一秒,那种烧灼感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佟建业听了云舒的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村里,应该为尊主继任,举办一场流水席。还有……”
听了这话,云舒顾不得思考空间戒指抽什么风,赶紧道:“建业叔,你先别急着高兴,我有条件的。”
“你说!”佟建业一副万事好商量的表情,倒叫云舒不好意思任性了。
“第一,我改了户口这事,如今只咱们私下里知道就好,先不要让大壮知道,我怕他多想,还有王家那边,我怕又闹什么幺蛾子;
第二,长白村这边也先瞒着,流水席就罢了,我到底还小,继承金家这事等我成年再说吧。”
佟建业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条件呢。他由衷的感叹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因为他爷爷居然又猜到了。
云舒能同意过继已经非常不错了,晚点回来继承金家也好,免得那些一波一波土狗们看出端倪,伤了云舒。
所以佟建业痛快的点点头,“不过你太爷也说了,今年就罢了,小壮太小,身子又弱,没办法出门。等明年入冬,你们必须回长白村。你想要继承金家,领导八部守山人,光有小聪明是不成的。”
云舒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她会的确实挺杂挺多,但不仅融会贯通需要时间,连出处都需要有个好来历,神秘的长白村正适合当这个跳板。
……
待将事说清,佟建业示意云舒看向鸟笼子,里面有一只珍贵的海东青。
“在长白村,虽说许多人都训鹰,但只有大萨满身边会有珍贵的海东青陪伴。”
佟建业慢慢掀开盖在笼子上的黑布,云舒看见了那只即将属于自己的“万鹰之神”。
在中国历史上,辽、金和清朝时,海东青被帝王用于狩猎,据传海东青是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
古人将海东青分为“玉爪”、“波黄”、“秋黄”、“三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