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度的人只是对某一部人的大度,但是对另一个或者另一部分人却十分的凉薄苛刻。那些善良的人也只是对某一部分人好而已,对另一部分则未必。”
这让芩谷想起以前做过的那些委托任务,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以自己为中心为出发点去评价别人和世界,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前几天有一个前来委托她,想让她悄无声息除掉他家里的黄脸婆的那个男子一样。
乍一看,一个处心积虑要除掉自己枕边人的男人,该是多么凉薄和恶毒啊。若是这个枕边人知道每天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竟打心底厌恶自己,又该是怎样的心冷和失望。
然而根据小木对其的信息检索,那个男子在周围邻居的口碑还很不错,都说他是一个很孝顺,很勤劳,很本分,也很热心肠的人。
反倒是他的结发妻在家里十分凶悍跋扈,欺侮长辈,苛责丈夫。
男人因为懦弱无法改变,便把希望寄托在别人帮自己去改变。
如果这时就给这个女人下恶毒不堪的定义的话仍旧为时尚早,因为当小木更加深入地检索时,发现这媳妇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不堪,而是因为她发现公婆总是偏袒小姑子和丈夫,让她当牛做马,在家里连一个外人都算不上。这还不算,让她彻底撕下脸是因为她生孩子时,因为前面接连都是两个女儿,婆婆竟要把她女儿溺毙!她从产床上跳下来跟对方打做一团,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一个没有退路和彻底疯狂后的女人,好像除了让凶恶来武装自己外,没有更多办法。
所以这个案子最后,芩谷没接,当然不可能接。
若以她现在的眼光来看的话,其实一切根由都是这个男人。
但如果要去责备这个男人的话,说他懦弱说他没有担当说他……他的妻子他的父母甚至他的孩子都有权力埋怨,但她这个只是路过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却没任何资格说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如何如何,也没资格去教育别人改怎样怎样生活。
所以,随着经历的事情越多,芩谷发现自己越发变得中庸。
她想,恐怕现在就算是有人在她眼前杀人或自杀,她也不会贸贸然去阻止。
因为在没有了解更全面的信息之前,在表面上看起来的救,很可能是在害另一个或者更多的人。
这次,芩谷也是因为怀安是自己的系统,而且她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迷惘期,才会跟他推心置腹。
小木静静地看着面前容颜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身上却散发出内敛而沧桑的气息。
他太理解谷谷的意思了,因为很多事件背后的真相都是由他这个数据一点一点去检索挖掘出来的。
只不过,曾经作为单纯的数据,这些信息只是信息而已。
当真正能从这些信息中寻味出一丝丝情感,好像也是从跟着谷谷以后才慢慢产生的。
现在,随着数据中情感的诞生,小木发现面前的谷谷便是最真诚和最可靠的那个。
事实也再次证明他的选择没错,或许这样中庸平和却不失果决狠厉的人,才能在时空之海中坚挺的更久吧。
小木视线落在的怀安身上,只见他因为谷谷的话终于沉静了下来,数据竟然进入一种领悟的状态——看来又要晋级了,下次便是4级。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芩谷看着小木传给自己的影像,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啊。
洪振新带领几个除魔卫道的代表,刚一踏进小屋的能量范围,小木便将画面实时地传给了芩谷。
而正在行进中的洪振新等人也蓦地一顿,眉心微蹙地四下张望一圈。
其余人并没觉出什么异样,见洪振新停下也跟着停下,纷纷看向他,不明所以地紧张起来:“洪掌门,怎么了?是不是这里真的有什么古怪?”
随着这句话冒出,所有人都莫名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和压迫感袭来,身上汗毛倒竖,手下意识放在随身法器上。
洪振新感应了一番,那种感觉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刚才的对危机的激灵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我刚刚走到这里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被一种玄奥气息笼罩了一样。可是当我在仔细感应时有什么都没有了。不管怎样,虽说之前调查情况都说那异事委托行和茶棚的掌柜并没有弄阴邪龌蹉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
洪振新并没有敷衍众人,而是相信地把自己感觉与大家分享。
众人连声应诺。
接下来的路途非常顺利且平淡,很快来到的传闻中的异事委托行。
从朝阳城方向而来,那间平平无奇的小木屋和简陋茶棚在小路的左手边的一片林间空地上。
茶棚里坐满了来往的客商,聚在一起聊天,非常热闹。
小木屋静静立在旁边,随着他们的到来,人们只是淡淡地往这边瞟了一眼,便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已司空见惯,肯定是来找谷掌柜委托事情的。
芩谷并没有等他们上前敲门,便主动打开房门,恭敬地请进小屋。
里面空间变成了寻常人家会客厅的布局,众人分主次落座,一个苍白干瘦的长衫青年端上清冽茶水。
芩谷从来没有过要跟这个小时空里的宗门和除魔卫道的人为敌得想法,上次辣手除掉那些人,一方面自然是因为那些人一来就不问缘由对她下死手,不反击难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