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孩子很久没有说话,重新开口说话还有些障碍,不过只要孩子心灵窗户打开了,恢复只是迟早的问题。
芩谷却弄懂了孩子的意思,她记得早上自己将馍馍装进口袋的时候就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于是非常耐心地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们就是要饱带饥粮晴带雨伞啊,这样才能以备不时之需。而且这次啊,妈妈算到在这里肯定没有吃的,也算到会熬到午后,所以妈妈就特意让外婆给我们烙了馍馍啊。”
孩子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可以完全放心依靠,完全信任的感觉。
孩子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
说起来孩子长得非常像委托者,很秀气。
芩谷看着孩子的笑容,感觉心都要化了,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从委托者的身体里传来一股非常强烈的幸福感。
没错,这就是委托者一直渴望的,渴望孩子幸福快乐。
只可惜,她的性格和她的顾忌,以及她所拥有的实力,让她无法完成这个愿望,无法给自己和孩子一个稳定的未来。
芩谷收回思绪,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看来,必须尽快给孩子取名字,嗯,就今天把,一次性把事情做了。
芩谷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名字,不过还不能就这么草率地定了,还是等回到钟家后,当着长辈亲人的面,这样比较正式一点。
芩谷带着孩子回到钟家时,大家都在院子外面翘首以盼。
芩谷走的时候就跟他们打了招呼,她这次去郑家就是正式从郑家脱离关系,让他们千万不要跟去。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芩谷会搞出那么大的阵势,以为只是去跟郑林氏和郑根柄要休书什么的……
其实休书就是对女人最大的否定和侮辱,以前村里也有被婆家休回的女子,都是不敢抬头做人的,就连父母兄弟也会被旁人戳脊梁骨。
不过,钟何氏自从知道女儿在郑家原来一直是那样子的生活,就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就算是他钟家再怎么有名望了,再了不起又怎样?对女儿不好,那么女儿留在那里也只是受苦受累没有半点幸福可言。
还不如回娘家来,就算是背着被休的名声,就算被那些人戳脊梁骨又怎样?总算是还有人真心心疼她们母子俩呢。
几个叔伯们都在,不管旁人怎么说,他们也会尽全力去照顾她们母子的!
毕竟芩谷将两个堂兄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都觉得这个侄女就是他们的希望。也隐隐觉得,以后这个侄女就凭这一手医术定然不凡。
他们万万没想到,芩谷并不是被休,而是和离。
说来也怪,本来和离就是男女之间作为平等地位的离婚,但是在人们看来这就是对夫家极大的耻辱一样。
所以但凡要离婚的,极大部分女人只能得到休书,而不是和离。
之前大家在等芩谷母子俩的时候,他们实在饿的受不了就草草吃了一点,现在也早就饿了。
也是,此时已经到傍晚时分了,芩谷和孩子两人吃的两个馍馍也全部消化完,饿了。
于是大家重新把菜和炖的汤热一热,在院子中间摆了两张大圆桌,庆贺芩谷正式恢复自由。
芩谷先是去房间看了两位堂哥情况,自己离开一整天,他们恢复的还不错,一天比一天好。
坐到桌上,芩谷站起身,先是感谢大家对她们一家的照顾,感谢重新接纳她们母子。
大家连忙谦让,要不是她挽救了两位堂哥,让他们重新燃起希望,恐怕现在这个家已经彻底散了。
所以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那些见外的话。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芩谷很是高兴,然后又郑重地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那就是我的宝儿有名字了,叫爱国。钟爱国。”
既然这是乱世之中,真正立身立命之本还在于国家的安定富强,而且孩子有学医的志向,以后定然能做出一番成就来。
这个名字最合适不过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孩子是有名字的,而且是非常不好的带着极强怨恨和诅咒的名字。
他们当然不想承认,奈何那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取的,他们也没办法啊。
不过现在芩谷能彻底从郑家出来,就跟郑家没有关系了,虽说孩子依旧是郑家的骨血(对血缘重视程度远超想象)。
但是连郑家他们自己都不承认,那么现在芩谷重新给孩子取名字也是理所当然的。
芩谷重新获得自由身,原本打算回到娘家后,就着手准备用医术去赚钱赚名声。
但是看到整个家族,或者是整个村子的现状,她改变了主意。
芩谷先前为了采药,几乎把周围的山坡转了个遍,发现这里的生产力非常的落后,土地贫瘠,关键是现在气候一点不好。
本来农作物盼着下雨的,却接连干旱一两个月;本来要收获粮食等着晴朗的,却又连续下两个月的绵雨……
就像是为了应这灾难年的景一样,天地间充满阴霾的压抑的气息。
现在正是农历四月末,正是收麦子的时候,可是这天气却阴晴不定。
麦苗因为过年雨水不好,本来长得就不怎样,现在眼看着一天天黄了,却不敢收割。
就怕弄在家里遇上接连几天下雨,反而霉烂了。
郑家加起来二十多口人,约莫三十多亩土地,大多都是山地,收获微薄,现在粮食已经不够吃了。
要是在继续下去的话,恐怕来年……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