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本小书‘辱及皇室’,在市面上流传了半月便销声匿迹了。不过在黑市上却是颇为畅销,一时间还被炒出了高价。
宋稚某日在自己的床铺上还瞧见了这本书,羞得她将这书藏在了层层褥子底下!
沈白焰还明知故问的寻这本书,道:“这是楼里的人写得,文采不错。”
他故作冷淡,眉梢眼角却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分明就是在打趣宋稚。
沈白焰行事并不遵从章法,就像这回的事情,还有上一回栽在观文殿的齐学士身上的那件事情,皆是如此出人意料,却又效果极佳。
宋稚这几日正为这件事感到心烦,被沈白焰这样一闹,心里更添了几分烦恼。
她没言语,只是背对着沈白焰坐到了床上。
沈白焰见宋稚这样的举动,便依着她坐下,道:“怎么了?恼了我?”
宋稚赌气般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我恼你什么。只觉得事情一桩子接着一桩子,像是总是有人不想让咱们把日子过得安生。”
这可不是好像,流言蜚语并不能空穴来风,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再者,沈白焰让人扔了本杜撰的书之后,并未有所动作,那么又是何人将这书堵截了呢?
何人引爆了这件事情,那就是何人所为!叫他自食其果吧。
沈白焰在宋稚耳畔低语几句,宋稚惊讶的转过身来,道:“真是他?手伸的还真是够长的。”
沈白焰把玩着宋稚的一缕青丝,道:“这算什么难事,主要是宋嫣够蠢,被复仇之心蒙蔽了,做了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其实沈白焰倒是能理解,他叫人细细查验了宋嫣的尸首,发觉她浑身是病,早就活不长了。
既然活不了了,那拼死也要往仇恨之人身上泼一盆污水。
只可惜,沈白焰长臂一挥,使了个围魏救赵的法子,叫着污水半点也不曾落在宋稚身上,
不过这点子内情,沈白焰不打算说与宋稚知晓,何必惹她再多一重心烦呢?
林氏因着这件事,对宋稚倒是多了几分愧疚之意,也托宋恬送来了几碟子旧时宋稚爱吃的糕点。
宋稚不冷不淡的收下了,备了礼儿叫宋恬送回去。这一来一去,却显得有几分生疏了。
迎春跟在宋恬身边,小心翼翼的捧着宋稚给的几个食盒,说是给林氏的,可有一大半是宋恬爱吃的吃食。
“王妃对小姐您真是贴心。”迎春闻着食盒里渗出来的甜味,道。
宋恬清雅的面庞有一半藏在阴影里,她笑了笑,道:“是,姐姐对我极好。”
她虽这样说,可迎春总觉得她这句话背后,还有些旁的意味。
迎春打小伺候宋恬,说起对宋恬的了解,她敢说自己胜过林氏。可就连她也不敢说,自己摸透了这位小姐的全部性子。
宋恬的性子温和恬静,能对着一副简简单单的花鸟画静坐一下午。若要让迎春坐上那么久,简直比让她砍柴火还累人。
“四小姐。”马车外忽然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一时间分不出男女。
迎春假装不曾听见,埋头细数怀里的食盒,其实这食盒一目了然,压根没什么好数的。
等她抬起头来时,宋恬手里多了一封信,她神色平静的将信放进袖口中,也不急着拆。
迎春闭着嘴巴,想问却又不敢问,只听见宋恬轻轻的说:“你方才这样便很好。”
迎春惊惑交加,傻傻的看着宋恬。
宋恬绽开了一个舒心的笑颜,道:“娘亲那时候领了五个女孩到我院子里,我挑了你和夏至贴身伺候。你可知道为何?”
迎春自然是摇头。
宋恬感受着信封在袖中支棱起的尖角,道:“夏至伶俐,你敦厚。旁人说你性子太直愣,我却觉得你通透的很,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便是最紧要的。”
迎春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了只挤出来一句,道:“谢谢小姐夸奖。”
宋恬哑然失笑,不再说话。
……
天愈发冷了,阳儿这几个月来一直在生病,他是足月生的大胖娃娃,身子一向健壮,不知为何竟会被这病气缠身,以至于反反复复的生病,大人小孩皆瘦了一大圈。
宋稚本还疑心是吃穿用度哪里出了问题,叫人统统查了个遍,却是什么也没查到。
初兕倒是健健康康的,吃的白胖圆呼。
宋稚每见初兕,便会想起阳儿,心里也是担心,却不知该怎么办。
“逐月姐姐说想去庙里祈福。”流星立在一旁,看着宋稚在与初兕、蛮儿玩耍。
“祈福?逐月上月不是去过了吗?”逐月不但去了,还添了十斤香油,可并无半点起色。
想来这世间求保佑之人太多,菩萨也顾不过来。
“说是归来寺新来了一位云游僧人,风致绰约不似凡胎,听过他讲经,整个人如涤清污秽,灵台清明,得他一个开过光的佛牌,便可无病无灾。”
这些都是流星从逐月口中听来的。
宋稚自是不信,可也不欲扫了逐月的兴,就道:“那就让逐月去吧。你嘱咐她小心行事就是了。”
流星应了一句,想起逐月那蜡黄的脸,心里也是不忍的很。
逐月去了一整日,宋稚那日正好与郑燕如有约,说是郑国公府新来了一个北国的厨子,做牛羊肉乃是一绝。
郑燕如特特邀了宋稚去试菜,她三邀四请,宋稚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