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真不是贪图暖和!咱们小公子房里是最暖和不过的了!不过是洗漱片刻,我还挨不过这一时半会的冷?”乳娘见大家都有指责她的意思,连忙争辩道。
同时掀起裤腿,叫茶韵看她的伤口,心有余悸的说:“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晨起洗漱时裙摆打湿了些,我想用炭盆烘烘干,不知怎的竟烧了起来,还好司酒手里正端着一盆水,立刻就泼了过来,我这命才算是保了下来。您瞧瞧,我这腰上挂着的香包都烧了一半!”
流星看向立在一旁的司酒,见她手里还拿着那个铜盆,便问:“司酒,她的衣裳怎么会突然烧起来?你可瞧清楚了?”
司酒一脸的惊魂未定,紧紧的蹙着眉,道:“流星姑姑,我是眼睁睁见那火苗燎起来的,那火苗似乎是青白色?我瞧实在是诡异,汗毛都竖起来了。”
“青白色?”正常的火苗不是蓝色就是黄色,怎会有青白色?
流星百思不得其解,只听见一个小丫鬟颤颤巍巍的说:“坟头的鬼,鬼火就是青白色的!”
她这一说,叫乳娘和在场众人皆吓掉了魂,个个脸色发白。
只有流星和茶韵还算是镇定,茶韵当即斥道:“混说什么!王府乃是正气之地,哪来什么鬼怪胡言!”
“换下的衣裳在哪里?”流星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就算是炭火太热灼了衣裳,至多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洞,这样的事情从前也是发生过的,但绝不可能一下乳娘刚才换下来的衣裳拿了过来,流星没有碰,只是看着托盘上的衣裳。
“流星,我瞧着她的伤势不轻,总得延医用药。”茶韵对流星轻声道。
这可真是麻烦事,乳娘的饮食连盐都不能放,更何况吃药呢?是药三分毒,她可还得喂养初兕呢。
可不让她用药,一是太过残忍,不人道。二则,在饱受身体疼痛之下,也产不出好奶水。
流星瞧着乳母脸上痛苦的神色,于心不忍的偏过首对茶韵道:“这事情我做不了主,得问过王妃才行。”
“可王妃说不准什么时候才回来。”茶韵道。
流星想着,叫乳母这样挨着疼也不是法子,道:“先扶她去吴大夫院里,叫吴大夫用些不会影响哺乳的法子给她止疼,余下的事情,等王妃回来再做定夺吧。”
“多谢姑娘,我卯时刚给小公子喂过一次,他现在还有个把时辰好睡,轻易不会醒的。”乳母忙道,“若是醒了,可把李儿娘叫来,王妃早预备着了。”
流星知道宋稚替蛮儿和初兕各自准备了两个乳母,分别住在不同的地方,若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会轻易传染。
这乳母抢在流星之前说出这话,也是想要减轻自己身上的担子,省的流星为了初兕,真不让她用药医治。
流星扫了她一眼,将她的心思瞧个分明,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叫了两个小丫鬟把乳母扶出去了。
流星又对茶韵轻道,“茶韵,今儿这事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猫腻儿,要不你守着小公子,换了旁人我总是不放心。”
她的这番话叫茶韵听了耳朵软,心也暖,自然没有不应下的。
“把这衣裳拿到夫人屋里去。”流星吩咐道。
小丫鬟一愣,道:“这脏衣裳如何能给王妃瞧呢?”
“总不能叫王妃瞧她的伤口吧?将这衣裳给王妃瞧瞧,她也就知道乳娘伤的轻重了。”
话虽是这样说,可并不是流星的本意,流星是觉得这衣裳里说不准有什么蹊跷呢。
流星虽暂时想不明白,可她在宋稚身边这样久,什么暗害的阴损法子没见过?
要知道,一个人若是想害你,绞尽脑汁也会想出法子来的。
司酒愣愣的看着流星利索的处理了这件事儿,只觉得她与旁的丫鬟格外不同些,似乎不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还是王妃的左膀右臂呢。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铜盆和身边的笤帚,心里莫名其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之意。
流星没工夫留意司酒的心思,她回了正屋,将这一件烧了小半的衣裳放在茶几上头细细察看,正碰上茶香进来给屋里的花樽换新花。
这冬日里,又是大雪天,京中也没有几户人家能够一日一换这鲜花。
茶香抱着一捆修剪正好的白梅,取下花樽里昨日的冰兰,搁到自己脚边的簸箕里,问:“流星,你这是瞧什么呢?”
因为彼此相熟,流星头也没抬就道:“乳娘的衣裳被炭火一燎就整件烧成了这样,我觉着有蹊跷,所以就看看。”
茶香做好了活计,也凑过来瞧了瞧,她瞧了半天没觉出什么异样,只是揉了揉鼻子,对流星道:“流星,你用过早膳可净口了?”
“这是自然,主子跟前当差怎能不净口,想挨板子不成?”流星下意识答。
片刻之后,流星回过神来,发觉茶香这话好像是在说自己有口气。
流星哈了一口气,并没有异味,就对茶香说:“怎么忽然这样问,我哪里有味道不成。”
这个问题本就叫人尴尬,茶香不大好意思说:“只觉得像是有蒜味,我这人不爱吃蒜,对蒜味格外敏感些。”
这就更加奇怪了,当值的日子里,流星是不可能吃蒜的。
“许是哪里沾染了,也许是我闻错了。”茶香见流星在自己身上四下嗅闻,忙道。
只见流星的动作停住了,她缓缓拿起乳母的那件衣裳,几乎是将脸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