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千舟一脸“你怎么这么厉害”的表情，吴世琛就知道自己随口的揶揄竟然是真的。
“……”
“我那时候大伤刚好，师父都不让我学打拳呢，我就跟着师哥一起锻炼，身体素质提升上来以后师父才开始教我们的。”
“师哥？”
吴世琛神色一沉，目光隐隐有怒气上升。
怎么哪里都有男的在。
“师哥是个混血，虽然混得不是特别明显，但是长得可好看了，他是因为常年生病，被送去师父那里的。”
“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想去习武吗？”
吴世琛点头，他是真的很疑惑。
“还不就是因为那场拐卖嘛。”
陆千舟语气轻松，还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
吴世琛却看得心里一抽，像被鞭打了一般，他不知道陆千舟经历过的是怎样的绝望，但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的经历，她一个小女孩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因为经常挨打，弱小又无助，他们随手抓着东西就往我们身上抽，下手可狠了。
千朗才四岁，在家里又被保护得太好，面对那些事情，除了哭和恐惧，什么也不会了。
所以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是姐姐，我要保护千朗，我要救我们出去，我要回家。
我们每经过一个地方，我就会找机会留下求救信息。我假意顺从他们，确保我们能获得一点食物撑下去。
最后一次求救信息的时候被发现了，他们要把千朗卖了，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
所以我拼了命也不让他们抢走他，真的是把出生以来的力气都用光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开过他。
我后来甚至在想，如果警察叔叔们没有在那天找到我们，我可能真的就永远都只有七岁了。”
吴世琛握着陆千舟的手越收越紧，哪怕陆千舟此时说起来好像已经很轻松也很无所谓了，他还是觉得无边的心疼袭来。
陆千舟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我没事了，嗯？”
吴世琛深呼吸，声音轻柔得不行，“后来呢？”
“后来，在医院，我就问外公外婆，我可以去学武功吗，哈哈，真是好傻，大概是看多了武侠片吧。可是被人打真的好疼啊，我想有足够的自保能力，那样才能保护自己的人嘛。
外公就依着我，我伤好之后也没急着去上学。而是被送去了师父那里，学些拳脚，一直到陆家出事落败。”
陆千舟当时在医院里，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身上又是裹着绷带又是绑着石膏板的，看起来真的特别惨。
陆千朗甚至每天跑到病房看到她这副模样都以大哭一场收尾。
一出门就奶声奶气地嚷嚷着问医生护士姐姐是不是要死了。
知道姐姐受伤都是因为他，一向调皮的他竟然也能在病房拿着绘本，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脚给陆千舟讲故事。
两姐弟原本不算特别亲近的关系竟然就这么在医院的病房里培养出来了。
“陆千朗，我还没见过。”
“他就快放假回来啦，到时候专门给你们安排，好不好？千朗可没少闹着要姐夫呢。”
闻言，吴世琛侧眸看着陆千舟皱起眉头很嫌弃陆千朗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姐夫？
这个称呼很不错，他应该也会喜欢这个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