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舟低落的情绪从接到陆母的电话开始，直到下班也没有一丝缓解，连午饭也没吃几口。
方兴临下班时看到总监办公室还亮着灯，他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又再敲了三下门才拧着把手推开了门。
“总监，要加班吗？”
陆千舟背对门口面朝落地窗外静静地坐着，听见方兴的声音并没有回头。
窗外的天已经是灰蓝色的一片了，很快就会黑下来。
“方助理，你每天跟着我加班到这么晚，会在背后骂我吗？”
陆千舟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方兴背后一凉，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总监，别人可能会说你但我我觉不可能，你所付出的我比所有人的感受都来得真切。”
方兴当初是通过陆千舟面试招聘直接进公司做了她的助理的。
他一开始并不是很服气在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女孩手下工作，甚至也像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一样猜测过陆千舟年纪轻轻做到时恒集团执行总监的位置，成了时恒史上最年轻的执行总监，是不是用了不可言说的手段。
直到他交出的每份自认为几近完美的方案都能被陆千舟扬手雕刻成更精美的作品，
直到他每次犯的错误都能被陆千舟一语中的指出来并引导他作出更好的调整，
直到他亲眼所见陆千舟如何在奸滑的合作商那里应对反击自如顺利拿下合作。
从那开始，方兴对这个年轻的执行总监再不戴有色眼镜去评论。
陆千舟的能力和学识远超同龄人，有天赋却比常人还要努力，方兴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总监，你是不是听到员工说什么了？那都是……”
“方兴，他们说什么，我不在意，”陆千舟起身笑着走向方兴，“就像我在时恒大楼十九楼这拥有最好光线的办公室里工作，而他们只能在六楼以下耍嘴炮一样。”
方兴愣了一瞬，陆千舟的笑容里张扬的自信和不在意让他莫名地心跳加速。
“方兴，谢谢你哦，没有因为我的苛刻而讨厌我。”
陆千舟头微微一歪，笑眼弯弯的神态在方兴看来有些萌萌的。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总监，悄悄告诉你，你可是我的奋斗目标哦。”方兴语气放松下来，但认真听就能发现其中掺杂的那份认真。
“哈哈哈……”
“千舟。”
张?的声音打断了陆千舟的笑声，他手拨开外套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倚在办公室门口神色莫名地看着和陆千舟不知道聊什么聊得特别开心的方兴，眉头不悦地皱到一起。
“张经理。”方兴礼貌地打了招呼，并没有离开，因为他看到了陆千舟快速淡去的表情下的那丝不耐。
张?点点头，朝陆千舟走过去，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对待女朋友，“脚还好吗？昨天见你穿了很高的高跟鞋，今天倒是学乖了……”
“张经理，”陆千舟往后拉开她和张?之间的距离，淡漠而疏离，“我想，我们还没有到这么熟稔的程度，你说呢？”
张?脚步一顿，脸色有些难看，他眼睛扫过杵在一旁没有眼力见的方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以为我昨天下班时说的话你明白的，我……”
“张经理，对此我只能告诉你我很抱歉。希望这并不会影响到你我之间亲切友好的同事关系，马上就是发布会了，目前我只想做好这一件事。”
“……好。”张?一双眼睛都贴在陆千舟精致的脸蛋上，插在裤袋里的手紧紧捏成拳头，他不甘心，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还要加班吗？”
“嗯。”
张?嘴唇张了张，最终只是淡淡地笑道，“我先走了，你别加班太晚。”
陆千舟点点头，不再多说。
方兴在一旁看得明白，这张?是喜欢陆总监啊。
却道是经理有情总监无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