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头夜进妖府,由于走的时候太急就把干活用的担子落下了,那些东西倒是不值钱,但是比较稀罕,箍桶的担子跟其他手艺人的担子不一样,里面工具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丢了都没有地方买去,他一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大半辈子就指着它挣钱吃饭呢,这可要了亲命了,要是拿不回来这老两口子没儿没女的都得饿死。
老余头回去找没找着,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劲,我不是遇见妖精了吧,老爷子没害怕反而是很生气,他心说,你一个妖精,也不用挣钱养家什么的,你拿我那个东西干嘛啊,这不是祸祸人么,越琢磨越来劲,到最后回家拿了把铁锹,也不管是不是那个妖精的洞,反正三下五除二就给挖开了,下里面一看,自己的扁担还真在,不仅如此,旁边儿还堆了一堆的金银财宝,看得他眼珠子都直了。
老余是个老实人不假,可是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时候,虽然说之前看见人家美女洗澡他都没怎么样,那是家里面好歹还有个老太太,要是没有估计也够呛能把持住,这回真金白银的摆在眼前,老余可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再加上荒郊野外的也没有别人,不由自主的也起了歹心,他心说我这都老实大半辈子了还给人箍桶呢,要不,要不我也顽皮一回吧。
老余打定主意之后,就把自己挑子里面的东西全都给倒出来了,装上了满满的金银财宝,还劝自己呢,心说我这就算是劫富济贫了,老余很高兴,哼哼着小曲儿就往家走,他是不知道他这下可惹了祸了。
老余没猜错,之前叫他的那位真是个妖精,只不过妖精也没想到,这老货看自己洗澡看得热血沸腾,结果什么都没干,转身回家找老太太去了。
人跑的时候妖精还出门追来着:“大爷,你还箍桶不,大爷,回来箍桶啊……”
老余那邪火都顶到太阳穴上了,哪还有工夫跟她箍桶,连头都没回就跑了。
这妖精是一个黄鼠狼成精,自称叫黄不色,也就二三百年的道行,不是什么好妖精但是也不坑人害人,就一个特点,那就是爱钱,别的女妖精勾搭男的都是为了吸食精血害人性命什么的,她不是,她做这种事情一个是爱好,另一个就是为了要钱,凭借着有几分姿色,把路过的行人往家里面勾搭,然后自己装模作样的去洗澡,就等着那些不明所以的观众们进房间,看看可以,露个胳膊大腿啊什么的都行,但是要想再进一步那就得花钱了,对于有些人来说,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多少钱都得花啊,毕竟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也有那个实
在没钱的,少花点儿也能看一宿,反正是没碰上老余这样看一半儿回家找媳妇儿去的。
他走了之后其实妖精也很感慨,心说给我有刷飞机刷火箭的,头一回碰见给刷扁担的,还没有什么要求,露露腿就走了,这是多么纯洁的一个老头儿啊,还挺欣赏的样子,也没往心里去,该干嘛干嘛,白天变成一个大家闺秀出去逛街,结果晚上回来就傻眼了。
黄姑娘心说家里这是来客人了?我还没洗澡呢啊。
没闹明白家怎么就让人给刨了,家里进耗子了?不能啊,进耗子也不能刨这么大一个坑啊,下了空坟一看才明白,敢情有人给她刷了一个大写的惊喜。
黄姑娘是真急眼了,当妖精其实也不容易,成天搔首弄姿看着风光无限其实也挣不了多少钱,攒了好好几十年就那么点儿财产,万没想到说丢就丢了。
要说起来这个黄姑娘还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妖精,发现自己的金银财宝被偷了之后也没有别的想法,第一时间哭着就跑到县衙门告状去了,准备走法律程序来捍卫自己的人身财产。
到了淹州的衙门,黄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大老爷诉苦,反正没提自己是个妖精这茬,就说她埋起来的金银财宝被偷了,大老爷也很同情,但也是爱莫能助,他那意思是,你埋起来的东西丢了,这个不能算是入室抢劫也构不成刑事案件,不能立案,充其量算你点儿背,完了还热情的跟人家姑娘说呢,傻孩子有钱倒是存起来啊,咱们这儿好几家票行都不错,有活期的有死期的,利率倍儿高,什么三年不赔五年稳赚,乱七八糟一嘴的广告,反正都是他们家开的买卖。
这个大老爷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就跟搞推销似的一个劲儿的说那些没有用的,最后还问人家买不买保险呢,这给黄不色气的,心说你是看受害者好忽悠是吧,无奈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淹州的衙门,大堂之上大老爷撅着屁股还在后面喊呢:“要不贷个款吧,咱们这儿可以分期……”到这儿就知道这位大老爷是个什么货色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没有他这样的淹州也未必能成为商业之都。
黄姑娘报官不成,一琢磨那我就私了吧,其实事情都明摆着,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箍桶的老头干的,金银财宝都拿走了,扁担也没了,就剩下一堆各式各样的工具在地上被码放得整整齐齐,看那意思是下一趟再来取,这老余挺有过日子的心,结果到家一琢磨,有钱了还给人家箍桶干嘛,又没来。
黄姑娘也不傻,想明白之后怒气冲冲的就找老余算账
去了,没成想他们家竟然有个狐妖在那里护着。
狐妖就是那个苏妲,原本是七条尾巴,现在还有六条,她一天天也没有别的心思,净忙着做好人好事儿了,谁迷个路啊丢个钱呐撞个邪啦啥的她都管,这天老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