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就跟魔怔了似的,在大街上逮着谁问谁,自己长什么样,没把老道愁死,拉都拉不住。
一般人都拿他当疯子都不理他,不过也有那个好事儿愿意跟着瞎掺和的。
“你长什么样?你都老太太了你长什么样还能怎么样啊。”
“你长什么样?你一个小屁孩儿问这干嘛。”
“你长什么样?你喝多了吧,死胖子。”
“其实你长得还行,要是不缺条腿的话就好了。”
问了一大圈,给老宋打击得不要不要的,反正在谁眼里头都不咋地,千姿百态老弱病残什么模样都有,唯独没谁觉得他是一个正常人,到最后老宋也放弃治疗了,蔫头耷脑的跟在两个人后面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周三炮可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说为了没让老宋变好点儿而内疚,主要是那么恶心的一堆东西混在一起给人家喝进去,结果还没让老宋变好点儿,这就有点儿过意不去了,为了避免讨论到那碗符水的配方,老道索性一声不吭,这玩意要是让老宋知道还不得打死自己,于是他掏出罗盘假装专心致志的找寻蛛丝马迹。
正常的术法遵循五行八卦,讲究的是顺其自然借势而为,从无中生有,再有化成无,所以说无迹可寻,然而旁门左道不一样,杀生害命,怨气沉积,跟妖魔鬼怪可以说是大同小异,所以老道自然有追踪的办法,然而由于他现有的大部分法器不是失灵了就是报废了,所以只能用罗盘这种相对而言比较原始的办法,不过连周三炮自己都没想到,罗盘刚掏出来竟然就有了反应。
“别那么悲观,其实即便你再丑,也总会有人觉得你好看的。只不过现在没遇到而已,又或者还没生出来……”看着宋大贤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二狗子默默地心疼了一下下,然后又开始端上来他那一贯的毒鸡汤,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那俩人也习惯了,所以他们俩基本上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状态,实在非得参与一下那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反正让他闭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找到了!”罗盘突然转了两圈,然后直指后面一动不动,老道也在跟着原地一个立正站在了那里。
“怎么了?”二狗子跟老宋也止住脚步,跟着周三炮集体一个向后转,这才发现,他们迎面又撞上了一支送葬的队伍。
仨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宋大贤跟二狗子极有默契的同时向周三炮使眼色,那意思,这事儿你经历过,你去问问吧。
老道面色古怪的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送葬队伍,就觉得腿肚子一个劲儿的哆嗦,之前就因为拦了人家出殡,结果差点儿没被活活打死,这回又来,哪怕他是世外高人也怵得慌。
“怪不得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一直在我们后面。”宋大贤喃喃自语着让到了路旁,二狗子刚想跟过去,却被老道一把抓
住。
“你过去问问。”说话之间送葬队已经到了面前,周三炮一点都不厚道的把一脸懵逼的二狗子推了过去,然后闪身躲到了老宋的背后。
“你干嘛?”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一个道士模样的年轻人,一见二狗子被推了过来紧忙一把又给推了回去,怒不可遏的质问道:“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个……”二狗子回头瞥了一眼阴谋得逞的周三炮,尴尬的赔笑道:“那什么,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快滚!”年轻道士不是一般的暴躁,明明都已经道歉了,他还上去推推搡搡的撵人家,不但态度蛮横无理,说话还不干不净,饶是二狗子脾气好这会儿也肝火直冒,本来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的他一个甩头又转了回来。
“敢问你们这是?”二狗子指了指道士后面披麻戴孝捧着牌位还扛着口棺材的众人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
“出殡都看不出来,你瞎么?”这个年轻道士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揣着赌符在外面鬼混的郝大心,李东清连哄带骗最终成功借命,占据了他的身体,然后听从姜和尚的吩咐在此用旁门左道兴风作浪,县太爷韦章也正是拒绝与他这种人同流合污才惨遭不幸,也是老爷子命苦,唯一的救星也就是原本已经看出门道的周三炮,却由于行事作风问题不光没救到人还被打了一顿。
世事难料,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最后沉冤难得昭雪,憋了巴屈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哪有人大晚上出殡的,你们不害怕啊?”
“小子,这不是你该问的,赶紧滚蛋!”被李大胖子占据了身体的郝大心,姑且还称之为李东清吧,闻听此言当即就变了脸色,不怪他不够淡定,听二狗子这么一说,除了他之外,队伍之中的众人都有点儿得慌,大伙儿面面相觑,顿时间人心惶惶。
一琢磨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谁家出殡送葬都是一大清早,这眼看着日落黄昏天色渐暗,哪有这个节骨眼儿出去埋人的道理,虽然说这个事儿众人一开始都有点儿犯嘀咕,但毕竟是人家本家默许的所以也就没说什么,现如今二狗子误打误撞将其点破,大伙儿自然而然都把目光投向了已经有些慌乱的李东清,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咳咳。”对面着众人充满疑虑的目光,李东清干咳了两声敷衍道:“大伙儿别听他瞎说,贫道算过,本家老爷乃是阴月阴日阴时生人,忌讳阳气过盛,所以要夜间下葬……”李东清在那里搜肠刮肚的给自己往回找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