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你是不是糊涂了?”柳城抱着胳膊瞧着满不在乎的楚不凡,抢走她手中的蜜饯坏笑道,“你如了我妹妹的愿她不但不会感激你,也许还会剐了你,你不怕?”
“怕什么,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楚不凡笑道,眼里没有寒冷,只是有些迷惑。
这有点不太像她,仿佛此刻出现了些许动摇楚不凡的东西,柳城不懂,恐怕现在的楚不凡也不太懂。
“走了,去吃酒。哎,你不用跟来,我和轻舟去做些好事,你知道了肯定不叫我去。”楚不凡道,说完对着轻舟勾了勾手,嘴里说了个‘红楼’的口型,轻舟便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柳城摇了摇头,自然知道楚不凡有自己的打算。
“小心点!有事记得拿我给你的玉坠子喊人。”
楚不凡回头朝着柳城摇了摇手道:“放心,我的功夫也不很差。”
红楼,红楼。
楚不凡坐在二楼雅间上,将兜帽放下去露出一张略微疲倦的脸。
好容易甩开了小李青,她才和轻舟有了来这里待片刻的时间。好久不见赵犁,楚不凡担心的很,几次三番要见他,谁知赵犁精神一直不好,总不能得见。
今日若是见不成,她就亲自去柳城那里见他。其实,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能在这里见就在这里见的好。
楚不凡这么想着,赵犁推开门进了屋。
“阿犁,你来了,身子怎么样了?我总想去见你,可你近日在柳城那,李闲跟我跟的紧,不好给你们两个找麻烦。”楚不凡歉疚道。
她看着赵犁发白的嘴唇便知道他并没有休息好,内心一揪一揪的,想要多说些安慰的话,但在老朋友面前楚不凡却不知道如何更好的开口。
赵犁没说话,他靠在关紧的门上,抬眼瞅着一脸歉意的楚不凡,嘴角抽了抽,眉头缓缓蹙起。
他叹息了一声,楚不凡眼眸动了,连忙问道:“你怎么了?阿犁?身子很不舒服么?我让柳城多给你用些补品。”
“阿笙,我心里不舒服。”
赵犁道,他张了张口,心里思量着如何对秦笙委婉地讲自己的心事,但还是直白地说了出来。
他不认识秦笙了,秦笙这般回来,一身华贵,身份贵重,他不过是个卖包子小贩的儿子,而她现在已然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之女。想起上次秦笙塞给他银钱的事,赵犁咬了咬牙,心头一阵酸涩。
“李闲下手那么重?你放心,我就快事成了,到时候我们的仇报了,再没人欺负你了。”楚不凡安慰道,她给赵犁倒了杯热茶,走过去拉着赵犁的胳膊将他按在椅子上,歉疚地哈哈笑着,心里却很忐忑。
楚不凡总觉得赵犁有很大的心事,她总觉得对不起他。
赵犁握着杯子,茶杯滚烫,烫的他眉心更皱,抬起头来对上楚不凡等待的眼睛,赵犁问道:“你能现在跟我走么?”
“我……我不走,李闲不死,我不能走。”楚不凡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她笑了笑,还是道,“阿犁,我觉得这么活着很冤,午夜梦回,总能想起‘凭什么’这三个字,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不能陪你一起向李闲报仇了,阿笙,我累了。”赵犁垂下头深呼了一口气道。
楚不凡心头骤然酸涩,她摩挲着手指,薄薄的指甲掐入指头,眼圈慢慢红了,嗓子仿佛被什么给噎住不太能说出话来。
作为秦笙,她只剩下赵犁一个朋友。
重生时,她以为自己孤身一人,然而赵犁的出现,赵犁为她搏命的神情,秦笙觉得很有底气,至少这条注定再次死去的复仇路上,她还有一个支柱,有一个知晓她一切的朋友不问一切默默支持着她。
他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小人物,一样被李闲欺凌过的人,赵犁也许比她幸运,可不会比她对李闲的仇恨浅。
“阿笙,我们都是普通人,他却是太子殿下。更何况现在楚丞相慢慢帮扶他,随后又来了在梁国树大根深的柳家。那日我去刺杀他,才知道他隐藏的实力是多么厉害,我们斗不过的。阿笙,放弃吧,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我们躲起来好好活着不行么?”
赵犁的话像刀,一刀刀割在秦笙的心头,将她小小的心脏慢慢凌迟了。
“行啊。”
她双手交叉用力攥着手指,疼痛给了她力量,她慢慢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笑道:“若他只是玩弄了我,我认,我秦笙就是娼妓之女,这个身份注定被天下人看不起。可同为人,人命不分贵贱,他像杀鸡屠狗一样杀了我,他是个刽子手,凭什么要我缩着脖子做人?阿犁,或许,他不止杀我一次,而是两次,甚至三次,我害怕,我不甘心,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放不下这段执念。”
“但是阿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该拖你下水,一开始就是我不对,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你明白么?无论你做什么不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我知道了。”
赵犁道,起身推门离开,那杯茶却是一点没动。
楚不凡看着他离开,看着他关上门时的冷寂表情,努力挤出笑容朝着赵犁笑着,然而门关的死死的,赵犁却未看她一眼。
“秦笙,你何时这么啰嗦了?说这些自己的破烂事,有谁想听呢?你看,说了两次,阿犁已然烦你了。你诉的苦,他根本没听,你说了那么多,又傻又多余,死了两次越发没出息,到底是谁惯的你这臭毛病?!你的死对别人而言其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