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完后一脚就将贺氏踹到了一边,柳云歌见此,眉头紧皱,起身就去扶贺氏,结果贺氏的倔脾气也犯了,不管不顾的又爬起来,跪在老夫人跟前,双眼通红的道:“母亲,您怎么会这么想儿媳?儿媳自从嫁进建安伯府,生是建安伯府的人,死是建安伯府的鬼,六郎仁孝,如果他在,定也会赞同儿媳今日所为,儿媳一番孝心,日月可鉴。”
“母亲---“
贺氏说的声情并茂,可是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狰狞,用力的敲了敲拐棍道:“呸---,我不用你在这里表孝心,滚,都给我滚---”
老夫人吼的歇斯底里,所有人一听巴不得的赶紧滚呢,也懒得跟贺氏计较,赶忙回院子收拾行囊,热热闹闹的寿安堂瞬间变的冷清起来。
只有贺氏和柳云歌还有六房带来的仆妇跪在外面说什么都不肯走。
府里之人议论纷纷,都道贺氏傻,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不肯离去,不是傻是什么?
而柳云歌哪里是心甘情愿跪在这儿的,她是被贺氏拉着一起跪的,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她真的不太理解贺氏的脑回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生气,柳云歌满脑子问号。
她之所以设计今天这一切,为的不就是分家,让老夫人痛不欲生?让所有伤害过六房的人都要受到惩罚?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一切都按照剧本走,却出现了贺氏这样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柳云歌也真是醉了。
老娘,你这是要闹哪样啊?这个家都要把六房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呀,你居然还如此讲义气,讲孝道,你不怕这份心意都喂了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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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伯府闹成这样,外面自然也都听到了消息,不少人骂建安伯府十二房的柳正安混账,宠妾灭妻不说,还是个不仁不孝的白眼狼,在这种时候居然弃府而逃,是不忠不义之人。
可是相比起来,建安伯府六房柳少卿的家眷,虽然是一女子,却是仁孝至极,几乎大街小巷都在传颂贺氏的忠义廉孝之名。
这两厢一比较,谁高谁低立见。
等柳云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自然不会实诚的一直跪着,数着时辰差不多,就直接晕倒了,反正她身体弱嘛,本想着贺氏借此也跟着回来,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一直跪到深夜,直到身体熬不住了才倒下了。
她这一倒下,跟着一起跪着的柳元华和柳元梁也跪不下去了,赶忙跑去找大夫的找大夫,侍疾的侍疾。
别的院子都在热热闹闹的忙着搬家,而六房的院子却都是一股子药味,经过昨天的折腾,贺氏这回结结实实的病倒了,此刻躺在床上还在发着高烧。
柳云歌在一边侍疾,看着烧的脸色通红的贺氏心中泄气,一脸担忧的道:“娘亲,您这是何必呢?瞧瞧你病的---”
贺氏虽然烧的痛苦难当,可是对上自己唯一的女儿,不由得叹息道:“这点风寒,要不了娘亲的命。”
“蔓儿,你可知错???”
柳云歌被问的一愣,贺氏见了,似乎觉得头越发的疼了,柳云歌见状,赶忙道:“娘,你没事儿吧?阿蔓知道错了。”
贺氏见柳云歌那样,没好气的指着她的头道:“你啊,就会拿话哄我,什么叫知道错了,你错在哪里了?”
柳云歌闻言摸了摸别指的地方,傻傻的笑,上辈子,贺氏就是一场风寒,加上搬出建安伯府之后就一病不起了,难道这辈子的轨迹也改变不了吗?
柳云歌顿时有些后悔起来,她是不是不该策划这一切,随后眼底满是愧疚的道:“娘--“
贺氏见状抓着柳云歌的手道:“蔓儿,你答应娘,以后切莫如此了。”
柳云歌虚心受教,而贺氏被烧的通红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道:“蔓儿,刚过易折,你这性子得改改。”
随后又冷着道:“你那点小心眼,你当娘亲不知道?十二房是个眼皮子浅的,虽说受了你的蛊惑,但是,他们心里未曾不是这般想的。”
“可不管如何,那都是长辈,你这般言语顶撞,即为不孝,你知道咱们大周是以孝治国,倘若传出不孝的名声,就算在惊才艳艳之辈,也是要被世人唾弃的,何况你还是女子?”
“我儿如此聪慧,万不可被仇恨迷了双眼。”
贺氏的话一落下,柳云歌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声音也略带哽咽的道:“娘---”
原来自己错怪了她,贺氏之所以心甘情愿跪到生病,原来都是为了她,这是怕她传出不孝不敬的名声啊,想到那跪的发青的膝盖,这初春之际,地面寒气刺骨,贺氏原本还没好利落的伤又因此加重,柳云歌瞬间感觉内心沉甸甸的,整个人觉得都要透不过气了。
这就是母爱如山吗?因为她一时爽快,却要用这样的方式帮她弥补。
柳云歌感到沉重,她不怕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可是贺氏为她做的这一切,却让她内心暖如春光,被爱,被疼爱的感觉,真好。
如今,有贺氏这么一跪,外面的人谁不夸她们六房?谁又不赞贺氏是个好媳妇儿?
贺氏这么一跪,她们全家都跟着受益,谁还敢说贺氏是个傻的?聪明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她做这一切,最初的目的都是为了护着柳云歌,至于后来的都是附加值。
贺氏见柳云歌掉了眼泪,心疼坏了,就要起身,柳云歌哪敢让她起身,连忙道:“娘,您现在还病着,赶紧躺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