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17
何芸坐在那里，一面笑一面审问着缩在天花板上的可怜的“鬼魂”。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混笔仙当的？”
那鬼魂委屈道：“我哪知道啊……是你们非要说我是笔仙的。我说笔仙就笔仙吧，好歹有人跟我说说话。”
“这不是那个故事不是你传出去的？”
“什么故事？笔仙的故事？当然不是了。我被困在这个破屋子里好几十年，整天就看着四面的墙，顶多能从那个破窗户那里看看月亮，简直都要发疯了。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几个人闯了进来。我实在太无聊了，就想着吓唬吓唬他们……你懂得，就是那么几招，刮个风，发出点怪声什么的……哎呀，当然在你们几位姑奶奶面前自然是一点用的没有，可是那几个人可吓坏了。你是没见过那时候他们的表情……嘿，别提了，太带劲了……再然后，就有越来越多人来这里，说这里有笔仙什么的。我想着你们这么说了，让你们败兴而归多不好，我就勉为其难吧……”
这个鬼魂滔滔不绝地说了好久，连楚原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幸好这个时候何芸打断了它的话，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他们说的预言是怎么回事？根据谣传，他们召唤你的时候，不论问什么问题，你都能给出预言式的回答，而且准确率极高。”
那鬼魂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嘿呀嘿呀，这种事情嘛很好说的……反正不管他们问我什么问题我都不说话的，只要操纵那根铅笔在纸上乱画就好了。至于我画的什么意思，是他们自己猜的。中了自然是我的预言能力强，不中的话，他们也会觉得是自己会错了意思嘛，哈哈，哈哈……”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骗子鬼啊……”
楚原忽然道：“我有个问题。你是清朝末年自杀的，到现在至少有一百年了吧？”
“嗯，是啊，怎么了？”
“为什么你说话一点也不像古人……”
“啊，这个呀……其实我很好学的。”
“嗯？”
鬼魂自豪地扬起了头道：“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过我这里了。我就听他们聊天，学他们说话呗。哎呀呀，说起来还真的是……你们这个年代的人说话还真是奇怪呢，不明觉厉呀……”
“已经彻底被我们这个时代同化的你好像没有资格这么说……”
鬼魂又道：“话说回来，我要是能离开这间屋子的话，还真想坐一次……那个……叫什么来着？洲际导弹？”
“你要是真能坐一次世界就清净了。”
鬼魂的身体在空中扭动着：“哎呀……不论是听你们聊天还是跟你们说话都好有趣啊。”
“你能不能不要做出一副小女生的姿态？”
柳晓霜也忽然道：“好恶心。”
她一说话，鬼魂立刻就怂了了，又缩回了天花板上，果然是吃亏以后就乖了。
楚原叹道：“说来说去，你只是一个被困在这间屋子里的一个可怜的吊死鬼而已。”
蒋楠一脸受到打击的表情。本来她是对笔仙的存在毫无怀疑的，结果事情的真相却是这个废话超多，扭来扭曲的小鬼，很难不感到失望。
鬼魂也连忙道：“是呀是呀，你们几位就放过我吧。”
柳晓霜问道：“你想离开这里？”
“离开？当然！当然！谁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啊？而且一呆就是那么多年……让我想想，我我在这里已经……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哎哎，谁知道有多少年了……你有办法？”
“有一个办法。”
“快说，什么办法？”
这个本来一直可怜兮兮的女孩嘴角忽然露出一丝何芸那样的坏笑，道：“我把你杀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鬼魂吓了一跳，影子一样的身体连忙又往上缩，几乎要贴到天花板上去了。
“你你你你你什么意思……杀，杀我？没看玩笑吧……为什么要杀我？”
柳晓霜道：“这是为了让你重获自由。今天我们走了，你想再找到一个能杀掉你的人，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你还要被困在这里很多年，就算想死也死不了。”
鬼魂愣了一下，身体在空中抖动着。柳晓霜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虽然作为鬼魂不会死，但是同时也被永远禁锢在这个荒废的房间中，无法逃脱。这绝不好受，特别是在其中孤独地生活了上百年。
究竟是那边更痛苦一些，是死还是永恒的囚禁？
鬼魂的身体在空中缓缓漂浮盘旋着，沉默地犹豫着。
楚原看着柳晓霜。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难以解释清楚。那是悲伤，是怜悯还是追忆？
鬼魂终于缓缓道：“我……我还不想死……”
柳晓霜只是点了点头。
何芸这时插话进来道：“话说，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问你：你真的诅咒了昨天的那个男生？”
鬼魂想了想道：“哎？你说昨天那个啊……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谁让他废话又多又看不起我的……我哪有诅咒别人的能力啊……”
蒋楠松了一口气。
何芸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笑容并没有应有地那么自然。
她随即转向蒋楠道：“你现在就给你的那个朋友打电话吧，告诉他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叫他不要担心了。”
蒋楠点了点头，随即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电话接通了以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