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小半边脸,天空中飘着蘑菇云,一层层的,洁白如雪。雨后晴天,空气格外清新。湖边的芦苇在风中摇曳着身躯,像一个个穿着绿纱衣的舞娘。
熊倜嘴角微微上翘,眼神执着地看着前方。
夏芸看了看熊倜的眼神和表情,疑惑地说:“难道你心中又有主意了?”
“我还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夏芸皱着眉头看着熊倜,她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芸儿,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相互厮杀,而且还要让我出手?”熊倜故意买了个关子。
“他们?他们你说的指谁?”夏芸也不太明白熊倜想说什么。
熊倜语重深长地说:“他们有好多个他们。但是每个‘他’都有自己想要的,当很多个‘他’想要的东西都组合在一起之后,就变成了‘他们’。这些东西连接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团乱麻。”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把这团乱麻理清楚。”夏芸顺着熊倜的话猜测道。
“对!”熊倜坚定地说。
“可是,不要说事情很复杂理不清楚,就算理清楚了,你又该怎么办呢?”
“他们现在就像在水里漂浮的野草,每一棵都有自己的根,但是又都缠在一起。”熊倜看着湖边的芦苇,脑海里忽然有一个清晰的思路。
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必须把他们分开。当一件事情与很多事情完全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要慢慢地理清楚。再找最关键的问题是什么。这样就好办了。”
夏芸听到熊倜这样说,心里似乎也有了谱。
“我们现在必须站在每个人身份的角度,用他们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才能得出最好的办法。”熊倜越说越有底气,他开始跟夏芸一起分析起目前的状况。
这件事情是因为潜龙让他们来江淮查盐税。
潜龙的利益是什么,潜龙的身份是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他们从与潜龙接触的过程中,可以得出,他一心就为的是国家。他就想把盐商们偷漏的盐税追缴回来,以解朝廷在边疆用兵,军饷不足的困难。
皇上则是一石二鸟既要想把盐税追回来,又要借追盐税的机会除去名单上的人。可是,皇上为什么要除去这些人呢?原因除了他们是国家的蛀虫以外,他们是东林党的人,也就是皇后的势力。
说到底皇上要削弱皇后的势力。
皇后呢?皇后是东林党最大的靠山,东林党是皇后甚至是她整个家族的支柱。皇上要铲除这些人皇后必定不答应。所以,皇后就派王栋来杀熊倜。釜底抽薪!
熊倜现在要帮皇上铲除皇后的势力,可是熊倜铲除皇后的势力之后,皇后也不会放过他。说不定,皇上就是想让熊倜清除皇后势力之后,让皇后来清除自己。
“等等!你刚才分析的有漏洞。”夏芸打断了熊倜的话。
“什么漏洞?”熊倜把目光投向夏芸。
“第一,你说的这些只是你自己想的。你不能用你的思维去代替别人的思维。第二,皇上这一点是我们自己猜想的,不能作为事实依据。”夏芸边说边摇着头。
“你说的这个也对。”
夏芸看着熊倜严肃地说:“虽然,你这个方法不错,但是这些依据有一半是我们自己推测的。现在我们就只有听皇上的把东林党的人杀了。”
“你的意思是,把名单上的人都杀了?”熊倜疑惑道,“可是,我们不一定能找出那么多证据证明名单上的人都有罪啊!”
“他们有没有罪结局都是一个,他们得死。要不我们就看看最后名单上的人有几个人能被牵连,牵连出来的我们也不动,让皇上去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杀,把人犯送到京师,杀不杀就由皇上说了算。”
“哈哈!你这招不错。”熊倜一听,心里由衷地赞叹道。
“好在皇上没有说你非要杀他们,他只是说,你想办法把他们铲除。那我们就顺水推舟,把他们送到京城。杀不杀,皇上自己说了算。”
“对,你这样的办法不错。这样也给皇后一个面子。”
“不过,这些人就算不被杀头,也是辞官回家,对皇后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作用了。”
夏芸心中也在开始盘算另一个计划。这些人既然都是皇后的人,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当然要杀。不然留着以后坏大事,可不好。但是,不能让熊倜承担任何责任。
“那这样说,我们还是要找到他们走私盐税的证据。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熊倜说着忽然感觉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他又叹息到:“好在,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老帮主的帮助,找到前几年他们偷税的证据。我怀里还有知府写给盐帮副帮主的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再抓一个现场证据,那这件事情就是铁板钉钉。”
他说着又看了看夏芸:“老帮主说,这事情要从盐商那开始,查盐商要从赌坊开始。对,我们今夜再去一次赌坊。可是……”
“可是什么?”夏芸又疑惑地问。
“我担心师父,师父已经让巡抚告诉盐商把今年偷漏的税都交上来。我怕到时候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办的了。”
“这就更好了!”夏芸一听,冷冷地说。
“怎么说?”
“我们就不用去抓他们走私私盐的证据。我们只要抓到巡抚告诉盐商让他补交盐税的这个现场证据就行了。”
熊倜眼前一亮。“对对对,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