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子鹿她爸陶大勇这辈子没什么出息,但也不是个窝囊人,尤其护短。而从小到大经常给他机会发挥特长的就是零子鹿了,何况又是为了李贵强那畜生,心道打的好。
乜斜了老太太一眼,不紧不慢地把小酒盅往桌上使劲一蹲,抬起喝的红扑扑的胖乎脸言辞恳切语重心长恨铁不成钢:
“我说亲家妈,不是我说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再急的事儿也得把裤腰带系上再办呐,瞧你现在成什么样子——那老李家的东西咋能随便让人看呢!贵强他爸知道了能让你!”
贵强妈闻言低头一看,可不是嘛,今年本命年系的红腰带不知为啥开了,耷拉出一大节在大腿上,前开门的裤子拉链开了半截,小肚上的肥肉挤出里面的红色内裤来。
老脸一红,腰太肥坐着拉不上拉链,只好站起来,手忙脚乱的胡鲁着系上了,气势已弱了三分。
零子鹿在衣柜里听得清楚,差点乐出声来,她爸别的能耐没有,就是嘴损,真要排揎起个人来,当年放眼整个西河村妇女界没一个老娘们是对手的,这是零子鹿小时候听大人说的并且诸多事实证明了的。
这贵强妈也不是省油的灯,跑点儿光不影响她的整治零子鹿的决心,马上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对坐在地当中的陶大勇道:
“亲家,这事你可不能不管,零子鹿打人可是大伙都看到的,对吧?”说完望向身后一群娘子军,其中前面的就是李贵生的老婆和丈母娘,两人忙出来作证。
“对对,打的贼惨!都快不行了。”
“还有,我刚才可是看见你家零子鹿畏罪潜逃,跑屋里去了。”
老太太怕陶大勇推托忙指明犯罪分子的隐蔽地点。
陶大勇心道我也看见了,嘴上却说:
“亲家,不是我护短,你这可是没边的事儿了,我家零子鹿又不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能把她姐夫怎么着?她姐夫就那么熊,被一个小姑娘揍了?就是怎么着了别人都看着不管?退一步说,就是真有那个本事把人给打了,零子鹿是个在外面念过书大公司做过事的,总得有个原因、道理吧?她姐夫你家贵强当时在哪里?做什么呢?啊?你倒是给我说说。”其实大部分也是陶老爸心里的疑问。
陶大勇借着酒劲儿,站了起来,逼到了贵强妈的面前。
这贵强妈年轻时可是西河村有名的厉害媳妇,老了更是泼辣老太太。平时倒也不惧陶大勇,只是今天陶大勇喝了酒就另当别论了。
老一辈的村里人都知道,零子鹿他爹论力气胆气都不行,论嘴皮子还凑合。若是一喝上酒,酒壮怂人胆,那可就是皇帝也敢拉下马的主儿了。
现在别说是贵强妈,就是老虎站他家屋里,他也能当猫逗。要不贵强妈一进门早扑屋里去了,哪会硬着头皮与他站那讲理,何况她又觉着自己占着理儿。
给陶大勇上前一逼问,竟退了一步,她自己儿子的德行她哪会不知道,心里一发虚,气势又弱了两分。不过音量未减:
“不管咋说,也不该把人往死里打呦!”
陶大勇更来劲了,也亮了嗓门道:
“大家都听听啊,我们西河村的传统,小舅子打姐夫可是从没见过装装样子吓唬人的,零子鹿打没打人咱先不说,当年这传统可是由你王香梅传进我们西河村的,当年你那三个兄弟那如狼似虎的架势,差点没把我们西河村灭了呦......”
陶大勇这儿正忆往昔峥嵘岁月看今朝零子鹿打人有理呢,忽听外面有人喊:
“不好了,老母猪跑出来了!”
零子鹿在衣柜里听得清楚,急得‘咣当’一声推开衣柜门,也不走门了,跳上炕翻窗就出去了。
她家院里人还不少,那不知怎么出来的两头母猪给这么多人吓得有点毛了,四处乱窜。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走,人到处乱跑。
零子鹿也急了,大喊:“大门口的,快,给截住,别让猪跑了!”
那叫一个乱哪!
一头猪见大门口人多,扭身往回跑,零子鹿忙在道这头拦着怕它跑到后院出了院子就不好逮了。眼见着大肥猪啪嗒啪嗒跑过来了,零子鹿也有点害怕,却不能闪开。谁知那猪一点也不犟,吱——地冲到零子鹿跟前一转弯,进圈了。
小蹄子踩了零子鹿未受伤的脚一下,疼的零子鹿直吸气,火辣辣的疼,估计又出血了。
另一头猪在院里逛了一圈,到处是人,没啥看头,室友不是回圈了吗,也乖乖地溜达回去了。
零子鹿松了口气,忙拴好松开的圈门。回身一眼瞧见陶陶远远的在大门口站着,忙冲她招手。陶陶见小姨叫,立刻跑了过来,零子鹿附在陶陶耳边嘁嚓了一阵,末了问道:“能完成任务不?”
陶陶点头,马上保证:放心吧,小姨,奶奶最怕我了,我一哭她就给钱都不带讲价的!”
零子鹿哭笑不得。
陶陶自从她小姨回来可扬眉吐气了,原本也不是受气的主儿,无奈被她妈陶明月镇着不敢作乱,现在有了零子鹿撑腰有了倚仗胆子也大了,混的可威风了。小姨交代的事当然得好好办。
陶陶现在可是有‘小弟’的人了,有事当然得让小弟帮忙,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么。
蛊惑仔陶陶大声叫来二胖,晓玲和牛牛,小声交代了几句四人一起进屋了。
屋里她姥爷还跟她奶奶急赤白脸口沫横飞的理论哪。
陶陶上前就拉住她奶奶叫道:“奶奶哇,你可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