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之后没多会儿满朝文武都已聚集在交泰殿之外,慕容伊川陪着宛若至交泰殿,然后宣大臣们觐见。
功夫不大在昭阳宫大太监秦明的指引下以按照品级陆续走入大殿。
大臣里走在最前面的是丞相萧禹城,其次是同平章事萧素原,这同平章事有称为使相,品级等同宰相,不过他没有宰相的决策权,然后是中书令薛居民,在其次才是大将军周大伟及枢密使秦俊,枢密副使楚恒源,大正王朝从太宗开始重文轻武,尽管大将军及枢密使与宰相的品级相当,然不及宰相有权威。
诸大臣来到大殿按照品级陆续下拜,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今日慕容伊川不是主角,大臣们要拜的是正宫皇后。
宛若挨着慕容伊川端坐与自己的凤座之上,居高临下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满朝文武,心如翻江倒海,此刻对于宛若而言已非初次,然而每每面对百官朝拜时宛若的心情都亦如当初,是激动,是惊慌,是骄傲,还是——各种感情相互交织,不过面对群臣臣服与自己脚下宛若还是有种飘飘然的得意,亦如坐在云端俯视山河的俊美,万物的枯荣。这种得意与骄傲在茫茫红尘里只专属于几个人而已,正因如此多少人都为这最高权柄而奔波忙碌,倾其所有,甚至是不惜手足相残,以命相搏。谁都艳羡这这江山如画,殊不知这如花江山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染成。
宛若在接受了百官朝拜之后又在交泰殿接受朝中三品以上的内命妇的朝拜,而慕容伊川的两位妃嫔也着正装来交泰殿贺之,而慕容伊川则率领文武百官至含元殿,命摆宴,同时宛若在交泰殿命摆上宴席来与诸命妇举杯同饮。
日暮时分在宴席才散去,等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宛若才长长的送了空气,用手轻轻捏了捏自己没有多少肉的脸只觉得发酸,“娘娘这是秦总管整理好的礼单。”春香把一个小册子递到宛若面前。
宛若接过来简单了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今日所收的礼物,自然是珍奇异宝无数,很多大臣都借着帝后生辰送上大礼得以某个好前程。宛若懒懒的看了几页只觉得头疼忙把册子还给春香,“我懒得看,放到我梳妆台上吧,还有把那些礼物都堆都库房去,挑选几样好的送给太后和宁寿宫的皇后,我好累想睡一会儿。”宛若话音刚落慕容伊川则一脸春风的走进来,“星星还没出就想睡啊,小心半夜醒了睡不着。”春香忙上前与慕容伊川施礼,慕容伊川信步走到宛若面前手轻轻抚着她的肩接着说,“我命长春苑的歌舞《霓裳羽衣舞》为你助兴,晚膳之后咱们去临春阁观之。”
宛若懒懒的说算了,我没有兴致,再说咱们的孩子刚去不过十天而已,我哪有心情。
闻言慕容伊川脸上微微掠过几许失落,“我本好意,既然如此我陪着你就是。”
尽管这些日子慕容伊川对宛若格外迁就,然宛若却依然无法释怀,无法与之前那样对他欢颜温婉。
慕容伊川命太监德全把一个锦匣拿进来,他要送给宛若的生辰礼就在金匣里头。
“若若,快打开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慕容伊川兴致勃勃道。
宛若从窗外的夕阳晚景里转回身来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这雕刻着龙凤图案的锦匣,对于里面装了什么宛若无多少兴致,可那毕竟是对方的心意,别人的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他是自己的夫君,宛若边思量着边把锦瞎打开,就见眼前光芒万丈,瑞彩千条,是一件金丝珠玉凤凰裙,脱在掌心轻巧如云,缓缓展开无数颗珍珠米粒大小,那金丝线纤如藕丝,裙上的凤凰栩栩如生,裙的下摆有数不清的金丝凤,每一只不过指甲盖儿大小,凤与凤之间有珠玉镶嵌,珍珠如米,玉如小叶,裙的上面是宛若喜欢的火红色,前绣白莲后绣梅,这花与花之间同样有别致小巧的凤凰及米粒大小的珠玉。
慕容伊川的目光一直在宛若那清冷的面上停留着,许久才轻轻的问喜欢吗?
宛若不悲不喜的望着那数不清的金丝凤斟酌了片刻,道;“太奢华了。”
慕容伊川不屑的一笑,霸气慷慨道;“为你就算是清空国库又如何?你得答应我常常穿给我看,之前送你珍珠衫你都舍不得穿。”
宛若以为慕容伊川送给自己的礼物就是这件金丝珠玉凤凰裙,然她错了,之后慕容伊川让德全陆续呈上了几个锦匣,除了有各种珍玩玉器之外还有一把古琴,一面鼓镜,一副古画《洛神图》,一把蓝田暖玉萧,一双云面玉地鞋。
宛若把慕容伊川送的每一样礼物都小心保存着,然而她真正喜欢的却是当年生了茜雪只恨的那个生辰,他在雪地里把很多跟红烛排成一个心字,然后一起点燃,自己与他牵手雪地观红烛,虽然当时自己的心还不曾属于他,不过那个生辰那次用心是令宛若难忘的的,她要的始终与繁华无关,而是一种简单不失诗性的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