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没心情只爱眠,梦魂还又到愁边。
萧太后在王府住了下来,眨眼之间已经过了十天,这十天里朝廷的命妇及后宫妃嫔常来王府与萧太后问安,打破了王府固有的安宁,作为王府女主人的宛若自是要应付这些事,让她好不自在,好歹有平儿从中帮衬,不然她一个人还真就不能应付,宛若素来爱静,高傲,随行,不好热闹,不擅复杂人情世故,可为了让福王安心,让萧太后欢喜她只能强支撑,只有十天而已她整个人就憔悴了,心中的惆怅多了几许。
一早萧太后就带着一众宫女去萧家串门了,这让宛若好不欢喜,只要萧太后不在府中,那么就不会有往来问安的命妇及妃嫔,那这样自己也无需去应对,则可闲坐福宁殿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或抄经,或修书,或写字弹琴,或顾影自怜,这样她也无需特意穿戴,发可随意披散与肩,容上胭脂水粉不涂无人笑,柳叶双眉久不描也无妨,她可作最真实最自然的自己。宛若跟茜雪玩儿了一会儿就交给了奶娘,而后她独回房中,来至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自思自量,镜子里面是她那凄凄惆怅的脸,窗外寒风凛冽如刀,在轻轻呜咽,好似怨妇的哭泣,这安静里听的好不分明,旧愁新愁一起出,宛若只觉得心好不压抑,幽怨满心无处诉,她不知道自己隐瞒恢复记忆到底对不对,可说出实情可却难的知心话的人却也没有,曾经与钟离文俊独处的即日,偶尔的相约现在想来依然美好,清晰如昨,她不得不承认自始至终文俊都是自己的知己,他们都有着一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淡之心,虽然文俊走向仕途,娶了紫嫣公主,从一穷二白布衣白丁成为如今的位极人臣,皇亲国戚,名利富贵稳握与手,可他却不曾沾染一丝浮华之气,腐朽之风,他两袖清风,不贪不图,虽然归顺了福王与之一同谋夺皇位,之前宛若不解,可记忆苏醒之后她明白了文俊所做一切必是因为自己,她太了解福王了,想必福王为了拉拢钟离文俊不惜把皇帝玷污自己之事告知了文俊,福王抓住了文俊痴情的弱点。宛若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去,不让自己去看透,不想搀和进权利斗争的漩涡里,她只想简单的活着,无悔的爱着,可她知道自己是福王妃就注定不能与这场权利斗争彻底的脱离开来,如今自己眼睁睁看着福王让沙伯略炼丹毒害皇帝,谋害朝中对自己不利的大臣,她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手上沾满了血腥,可自己却无力阻止,只能让自己不去听,不去知,不去想,闭门房中专心修行,宛若如今修行不为自己修来生,而是为福王赎罪行。
福王散朝回府听更衣的时候平儿说萧太后去了萧丞相府,他自是不必去莫宇轩问安了,今日朝中事务少,故他有几分空闲,便来福宁殿想与宛若下盘棋,自打皇帝卧病在床他就整日忙忙碌碌,而很少得空去陪宛若,更是好久不曾与之对棋了。
福王来的时候宛若正在作画,也许是疏忽还是什么根由插在头上的玉簪居然歪斜着,样子倒也可爱,福王看罢忍俊不禁,而亲手帮宛若把玉簪插正了,俯身看宛若在画采莲图,只见小舟之上坐着几位荷叶罗裙一色裁的妙龄女子,却未见采莲正忙,福王则夺过了宛若的画笔饶有兴致的说,这采莲在部分本王来画如何?
宛若起身把座位让给了福王,语气淡淡的说,你都把画笔抢过了还跟我声量作甚,不过我已许久未见你动笔画画儿了,正好你愿意我自然是喜欢的,看看你的画工可有生疏。
福王坐在了宛若的位置提笔在手,眉头微皱了一下,少顷,手中的笔则在丝绢之上飞舞起来,他顺着宛若刚画的地方开始往下用笔,几乎没怎么喘息,把剩余的部分一撮而就,一副采莲图瞬间完整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福王好不得意,把画笔插入笔筒,指着自己画的部分骄傲的对宛若道;“若若你看本王的宫里可有生疏?”看着福王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宛若却显得一如既往的平淡,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副采莲图上,不觉有些羞见福王才之感,自己无论怎么用心去画可与福王相比还是逊色不少,“你作画的功力甚高,我想即使你十年不画功力也是依然啊,我即使在练上二十年估计也不及你一半好啊。”宛若由衷的说,福王听宛若如此盛赞自己好不欢喜,忍不住纵声大笑,“若若啊若若本王发现你越发的讨人喜欢了。”福王情不自禁的聂了宛若的脸颊一下,突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若若看你又瘦了,定是这些日子雪儿生病加上母后来王府你得伺候太过辛劳了。“触着宛若脸上凸起的颧骨福王好不心疼,原本宛若就是多愁多病,脸上很少有保姆的时候,而如今却越发的分明了。
面对福王的浓浓关切宛若强作不以为然,“你也知道我素来食欲不佳,少眠,心细愁多,每每到落叶萧萧时更是明显,消瘦一些也是常性,你无需放在心上。”那些独倚斜栏,独忧独郁的无可奈何宛若不想说,因为她不想让福王担心,更不想让他觉得有负担,她只能让他感觉自己只是因为无可奈何花落去而忧伤落幕,瘦骨嶙峋,至于其他只想自尝自伤。
福王自是相信了宛若的说辞,双眉微皱,一声长叹,“你啊你,哪儿都好,只是太过多收善感,忧思太重,心难放开,我朝中事务太繁忙不慎冷落与你,望你能心宽。”福王知让宛若惆怅的根由定非落叶舞秋风那么简单,这其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