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狗官大概也砍累了,将腰刀往地上一丢,擦了擦头上的汗,挥手道:
“好,杀回磨盘村,见人就杀,见屋子就烧,不用客气!这棵歪脖子树,等我回来再砍!”
衙役和捕快们,开始列队。
“出发!”
狗官检阅队伍完毕,很有气势地一挥手。
“遵命!”
捕头答应一声,带着队伍,向磨盘村跑去。
狗官自己也上了轿子,让轿夫们小跑前进。
谭玉树也顾不上自身的痛,转移神思,从那条根须延伸到磨盘村,探出头打量。
可是谭玉树发现,磨盘村的村民们,竟然一个没逃,都等在村头的打谷场上!
大家都围着牛二,七嘴八舌地问着什么。
而牛二则一脸懵逼,傻乎乎的,跟大家的表现,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些傻乎乎的家伙,难道不知道死之将至?
谭玉树急了,一道妖风吹了过去。
扑通!
牛二再一次被撂倒在地,鼻歪眼斜,半身不遂,四肢抽搐。
确切地说,牛二现在的状况,是大半身不遂,连语言能力都丧失了。
然后,谭玉树催动‘妖言惑众’,大声说道:
“我是牛二,我现在用仙法……查明了狗官的心思,他正带着衙役捕快,要来杀光我们磨盘村的人。大家赶紧走,赶紧走,一刻都不要留!狗官带着官印,我的仙法斗不过他,不能保护你们!”
村民们崇拜牛二,谭玉树只好再次借用牛二的身份。
但是借用身份之前,必须将牛二本尊弄成大半身不遂。
否则牛二乱说话,就不灵了,骗不到大家了。
这一招果然管用。
村长听见了“牛二”的指示,立刻高度重视起来,挥手道:“牛二的仙法,不会有错的,大家赶紧走,向东边的深山里撤退!”
谭四却皱眉,说道:“不会吧?县大老爷难道比强盗还凶残,要杀我们?”
谭玉树气急败坏,骂道:“谭四你个孙子,牛二……本大仙说的话,你竟敢不听,是不是想让我收拾你,把你变成、变成……”
还没等谭玉树想好变成什么,谭四已经怂了,高叫道:“大家都听牛二仙师的,快撤!”
“撤呀!”
哗啦一下子,众人潮水一般向东跑去。
却把大半身不遂的牛二,留在了打谷场上。
谭玉树好气又好笑,又骂道:“你们特么倒是带上我,带上我牛二呀!不管我死活了是吧?”
“哦哦,带上牛二仙师!”
谭四和木匠奔回来,扛起牛二就跑。
这时候,狗官也带着他的爪牙队伍,也到了村头。
看见村民们正在狂奔,狗官兴奋地挥手:“本老爷已经查明,这些刁民,都是太岁山的强盗,给我杀,全部格杀勿论——!”
衙役们也兴奋起来,挥刀追击,大吼大叫:“杀呀——”
欺负弱小,本就是这些鹰犬爪牙的看家本事。
谭玉树再次催动妖言惑众的法术,骂道:“狗官,狗衙役,狗捕快,都给我听着!”
狗官一愣。
衙役捕快们也是一愣。
谭玉树说道:“我修仙少年牛二,明人不做暗事。我们先把话说清楚,再决一死战!”
其实,谭玉树无话可说。
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让磨盘村的村民逃命。
狗官再一次上当,扭头四处看,寻找牛二的所在,一边骂道:“牛二,你小子有什么话,赶紧说!”
“好,我现在就说了,你们听好!”
谭玉树搜肠刮肚,开始表演,说道:
“首先……我们磨盘村,在你这个狗官的治下,受你管辖。你这个狗官,理论上来说,是我们的父母官。但是实际上呢,你和太岁山的强盗没有区别……”
“然后……我们虽然是子民,但是养活了你,理论上,是你的衣食父母。”
“然而,你这个逆子,对父母根本就不尊敬,竟然要杀光我们!”
“你这个逆子这么嚣张,你父母知道吗?”
狗官淡定地听着,一点也不生气!
谭玉树骂了几分钟,终于词穷了,又从头开始:“首先……”
狗官一挥手,打断了谭玉树的话,得意洋洋地说道:
“牛二,首先你说的很对,然而老爷我就是不讲道理,然后……老爷我还是要杀光你们村里的人!老爷我就是这样霸道,反正本老爷的官印,可以抵挡你的仙法,不怕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时候,村民们已经跑远,快要进山了。
谭玉树奸计得逞,心中大爽,骂道:“我说你个p哦!村民们已经跑远了,你个狗官追不上了!”
“卧槽,又上当了!”
狗官这才反应过来,挥手喝道:“快追,快追到山上,杀了那些刁民!”
“杀——”
衙役和捕快们吼叫着,向村东头冲去。
磨盘村的人胆小,打仗不行。
但都是种田的,跑路不比衙役们慢。
他们又提前几分钟起步,这时候已经进了深山,几乎是百分百安全了。
谭玉树这才缩回根须,神思回到路边的歪脖子树上。
鹉二还在树头上站着,脖子上缠着一根枝条,一动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谭玉树放开了鹉二,说道:“你去缠着那个狗官,追着他骂,顺便帮一下磨盘村的那些人,别让他们被狗官杀了。”
“行行行,我这就去,骂人我是专家。”鹉二大喜,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