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不急在一时,往后日子还长呢,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过去的?”
褚先生呵呵笑道。
“姑娘下棋吗?”
绍芷秋一愣,答道。
“略懂。”绍芷秋想了一想又说。“棋谱看了许多,却没下过几盘。”
“那你可要多和人对弈才行,围棋之术,在于攻心!”
这话倒是不假,但凡善谋者,多善棋艺。
“不如对弈一局?”
绍芷秋虽没怎么下过棋,但是对于围棋一道也有自己的见解,左右此时无事,便叫人去取棋盘。
青画拿了棋盘过来,褚先生执子一看,不由赞叹。
“上佳永子,甚好。”
绍芷秋对此倒是没有研究,只是一旁的青画笑着对绍芷秋说道。
“这还是安亲王送来给姑娘把玩的。”
“哦?这位王爷倒是有心。”褚先生颇具深意的说道。
绍芷秋尴尬的看了青画一眼。
“说这个做什么!”
青画也不说什么,只是呵呵直笑,然后退到了一旁候着。
绍芷秋看了一眼跟着青画一同过来的春巧和月芽,没有自己的吩咐,她们怎么过来了?
可到底褚先生正在对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将棋笥摆好。
“先生请。”
“还是姑娘执白吧,原本该老夫托大些,可是这一局该姑娘先走才是。”
绍芷秋倒是也不怯场,笑着将棋笥换了过来,抬手落子,没有一丝犹豫。
褚先生笑着起手跟进。
初起时,绍芷秋落子极慢,走每一步都要深思良久,而褚先生则是从容落子,淡然处之。
“先生赢了。”绍芷秋讪讪然的看着棋盘上的战局,无奈说道。
“姑娘可知这一局从何处开始露出败迹?”
绍芷秋想了想,摇了摇头。
既然楚先生为问了,那就应该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一处。
于是她便看着褚先生,等待他的下文。
褚先生也不说话,只是将棋盘上的棋子扫落大半,又将一些棋子复原之后,才说道。
“方才走到了这一步,姑娘为了活这两眼,足足与老夫拖沓了三步棋,须知高手过招,这三步便不是决胜之棋呢?”
绍芷秋见他已然将棋局复原到两人对弈过半之时,在听他一说,心中将刚刚的棋局又有演练,不由心惊。
“姑娘,这世上之事,有舍才有得,万事万物揭是如此,子,当弃不弃,满盘皆输。”
绍芷秋仔细琢磨之下,竟真是如此!
为了盘活一处,自己竟在两处上都失了先机!
如此一来局面被动,处处受到辖制,最后输了棋局。
“受教了。”绍芷秋诚恳说道。
“不急,都说棋局之处,复杂多变,姑娘每逢布局之处,皆有大局之定,然则不忍舍小,若说那一处之后,姑娘细想一下,难道就真的没有生机了吗?”
绍芷秋闻言,便开始仔细的回忆,不由十分赫然,“还有两处,若是肯舍,大概可以拼个平手。”
“不错不错!”绍芷秋虽然输了,可褚先生却满意的连连点头。
“棋艺之事,本为明心见性,有所得即可,姑娘,再如何算无遗策的人,也做不到万无一失,唯有所失可否承受而已。”
“再来一局?”绍芷秋有些跃跃欲试。
褚先生却是摇了摇头。
“姑娘的弱点太过明显,不在棋技,而在心。若心不变,再多下几局又能如何?姑娘不如回过头去,将自己从前所做之事再想一想,做的可都是对的?若是换了如今的姑娘,还会那么做吗?”
说吧,褚先生便也不再和绍芷秋说话,自顾自的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绍芷秋瞟了一眼书名,竟是近代的书作,心下了然,想到棋局,又觉得褚先生说的话也确实很有些道理,便起身告辞,自己回了清秋院。
今日这局棋,说是输在不肯弃子,不如说是因为绍芷秋贪心。
因为想赢,所以输了。
可是褚先生后面说的话,却让绍芷秋有些茫然。
她做的很多事情,结局未见,结果如何,她也不知道,如何能知道是对是错?
难道褚先生是让她预演结果?
绍芷秋又想到当初太子之死,这算不算是自己的失误呢?
大概算的,因为放眼整个大周朝,恐怕只有自己知道四皇子有心谋逆,欲要弑兄!
虽然前一世不是他亲自动手,可就想褚先生所言,行事不在方法,而在心,心未变,结果如何改变?
更别说也算是自己将当时的祁睿辰赶入穷巷,自然也当防着他狗急跳墙!
可是自己当时满腹心思都在昭州,岂不是贪?
贪着一举成擒的私念,葬送了太子的性命。
眼下之局与当初不无相似之处。
若是自己真的答应祁五,带着他一同去剿匪,只怕难说不会再演当初的悲剧。
就如同下棋一样,下棋的目的是赢,而一盘棋中,有些子是可以弃的,就如同当初的自己,而有些子,是无论如何都要保全的,于绍芷秋来说,就如同今日的祁五。
自己的所有谋划,只有祁五在,才能利益最大化。
与祁五是否心悦于她无关,只因她绝不可能让祁睿辰上位。而祁五上位,最为符合她的利益。
所以,这一次剿匪,祁五不能去,不但不能去,自己还要派人保护他,将他安顿在绝对安全之处!
可是如此一来,绍芷秋恐怕有面临一个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