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上完一天的课,林盛拒绝了沈燕下午叫他一起吃小吃的主意。
不是因为他不想去,学校小吃街的很多零食,他都很喜欢。可惜他现在每天只能平均花三块钱,所以必须节约。
坐上回去的免费公交车。
林盛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右侧窗外快速掠过的古旧街道。
那些看起来弯弯曲曲的民俗花鸟花纹,雕刻在商店牌匾边缘,雕刻在墙壁边角,让他不自觉的又想起昨晚的噩梦。
‘嘟....下一站,旧城纺织厂。’标准的席琳语女声让林盛从思索里回过神。
他提,从座位上站起来,让给一个刚上车的老奶奶。然后自己手抓着头顶扶手,慢慢挤着人群,朝门口挪动。
‘挤什么挤!作死呢!’
‘年轻人注意点!别影响到大家。’
‘我的脚,你踩到了我的脚!搞什么啊!’
周围被挤到的人杂七杂八发出声音,就像一个个一碰就叫的儿童玩具。
林盛不为所动,他身高一米七五,身材不瘦不胖,隐藏在校服下面的肌肉健康有力。除了皮肤有些白得像白人外,没什么缺点。
噗。
车门自动打开,林盛跳下来,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车内。
公交车里又上去了七八个人,整个车辆就像挤得快要炸掉的过期罐头,缓缓关上车门,发动离开。
从公交车站往右十几米,就是他家小区——惠里安小区。
小区大门是个圆拱形铁架子,上边‘惠里安小区’一排方块字悬挂得有些歪。
大门两侧全是挑着箩筐来卖菜的大爷大妈。一些居民住户驻足在菜摊子面前讨价还价。
下午时分,热烘烘的气温已经下降到了二十几度,不像白天那么热。
林盛穿过有些生锈的红漆铁门,沿着斜坡笔直往小区深处走去。
走到第五栋楼房,往右一拐。进了十一号单元楼的楼梯间。
楼道里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开锁的,修下水道的,搬家公司的,乱七八糟应有尽有。
他走在楼梯上,忽然感觉脚底有些黏糊糊的,抬脚一看,不知道是谁洒在地上的冰淇淋,已经被他踩了一脚。白色运动鞋鞋底内侧,已经沾了不少奶白色冰淇淋。
他皱着眉在楼梯棱角上刮了又刮,勉强弄干净了些,才继续上楼。
到了三楼,掏出钥匙,熟练的打开左侧第一户人家的防盗门,走了进去。
“老爹。”站在门口,林盛叫了声。
家里没人,一个声音也没。
他沉默的换好拖鞋,反手关上门。
顺着走廊穿过客厅,走进卧室。
林盛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自己书桌,桌前的椅子上仿佛还坐着昨晚梦中的那个背影。
他沉默了下,走过去,轻轻拉开椅子,坐上去。让松软的布垫和硬硬的椅背包围自己。
上了一天课,一坐下来,一阵浓厚的困意便涌上来。
林盛站起身,有些不敢趴在桌上睡,昨晚的噩梦让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每天下午回家后,他都有小睡半小时的习惯。昨晚的噩梦虽然让他心惊,但那只是梦而已。
带着这样的想法。
他犹豫了下,还是走到床前,脱掉外衣校服,翻身拉过被子,盖在肚子上。
窗外的夕阳像是血一样洒进卧室,落在书桌,落在地砖上。
迷迷糊糊间,林盛意识慢慢模糊。
浑浑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
忽然耳边一阵细微的哭泣声,将他从睡梦里惊醒过来。
呜....
声音就像女子在低泣,又像是在歌唱着什么。
凄然,绝望,尖细。伴随着偶尔的急促呼吸声。
林盛缓缓睁开眼睛。
他又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眼角余光里,书桌前依旧坐着一袭白裙。
和上次不同,这次白裙女孩急促松动着双肩,不断发出细细的惊恐抽搐声。就像是惊吓过度的恐慌者。
啪嗒。
啪嗒。
啪嗒。
脚步声又来了。
林盛能够感觉到,有人正从走廊一步步靠近,穿过客厅,朝着卧室接近。
那朦胧的脚步声越发清晰,越来越响。
书桌前的女子哭得更急促了,她双肩抽动得更快了。整个人仿佛随时会起身落荒而逃。
脚步声越来越近。
咔嚓。
房门缓缓打开。
林盛头皮一紧,不知道为何的心中涌出浓郁的恐惧。
一切安静了一小会。
噗!!
猛然间被子被一掀而起。
林盛感觉全身发麻,双眼猛地睁大,瞳孔紧锁。
那个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床尾,一把掀开薄薄的被子朝他扑来。
啊!!!
林盛猛地抬头,从床上直起身。脑袋里一片浑噩。
呼...呼...呼...
他快速喘息着,身上满是汗水,贴身的t恤都全部湿透。
“我.....我....”他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
大脑一片空白。
就这么呆呆的半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足足十多分钟。
他尽可能的平复着呼吸,直到心跳彻底放缓下来,不再像打鼓一样噗通乱响,之后才环顾四周。
卧室里空空荡荡,窗外银色的弯月洒下细腻如纱的光晕。
林盛伸手抹了把额头,手里全是汗水。
“见鬼了,居然连小睡都能梦到那个....”他缓缓背靠在床头,深深呼吸。
“还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