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不敢再有离家的念头了。一转眼,半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公元1892年,光绪十八年,春。
这时候,我太爷已经二十五岁,高祖六十五岁,高祖母四十七岁。
在我高祖母和小翠的多次央求之下,再加上太爷这半年表现良好,高祖终于把太爷身上的铁链打开了,允许太爷在院子里活动,但不能走出院门。
太爷十分听话,心里却很纳闷儿,这都半年过去了,为什么第二拨缉杀自己的人,还没有来呢?
这天傍晚的时候,来了一对年轻夫妇,跟太爷年龄不相上下,是来找我高祖的,说是家里的孩子有些不正常了。高祖当时正要出门打更,朝夫妇俩看了一眼,直接让他们回去,说他们孩子的事儿,自己管不了。
夫妇俩不依,缠着我高祖,非要我高祖随他们到家里去一趟,高祖不想去,夫妇俩双双跪在高祖跟前,一人抱着高祖一条腿,死活不撒手,高祖急的没办法,嘴里只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咧?
一旁的太爷不知道啥事儿,将夫妇俩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自己的父亲,太爷上去一手一个,把夫妇俩从高祖身边扯开了,冷冷道:“我爹说了不管你们的事儿,还不快走!”
夫妇俩朝太爷看看,谁也没理太爷,挣扎着还要往高祖跟前凑,太爷心里顿时来了火气,揪着他们两个就要往门外拖。
高祖顿时喝了他一声:“你干啥,放开他们!”
太爷顿时一愣,感情自己还管错了么,当即松开了手,夫妇俩回头又朝太爷看了一眼,居然不敢在缠着高祖,可能打心里惧怕了太爷吧。
夫妇俩从地上站起来,再没说啥,转身离开了。
原本太爷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谁成想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夫妇俩又来了,还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太爷朝那孩子看了一眼,双眼微闭,好像很困的样子,是睡非睡。像这种情况,应该是丢魂儿了。
太爷没吭声儿,夫妇俩也不是来找太爷的,直接带着孩子又缠上了我高祖。高祖给孩子看了看,啥也没说,又叫夫妇俩回去。
这回,夫妇俩不但没回去,一家三口都跪在了高祖面前,高祖出乎太爷的意料地,居然没理会他们,拿着打更的家伙什儿,绕开地上的一家三口,大步出了门。
一家三口被晾在了院里,这时,我高祖母从屋里出来,劝一家三口回去。
一家三口可能见我高祖母慈祥、平易近人,不但没起来,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给我高祖母诉起了苦,说自己两口子怎么怎么不容易,孩子怎么怎么痛苦等等,求求你们发发慈悲。
高祖母心更软,不过她根本不懂这些,最后被两口子缠的没办法,朝太爷看了一眼,“儿呀,你爹不是也传给你一些手段嘛,你看看他们这孩子是怎么了。”
相对来说,太爷跟我高祖母比较亲近,毕竟母子连心,太爷虽然叛逆,但从没忤逆过自己的母亲,太爷忙说道:“我看着孩子像是丢魂了,给他喊喊应该能成。”
夫妇俩一听,显得很意外,他们好像并不知道太爷也懂这些,不过这时候,夫妇俩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给太爷磕起了头,哀求太爷救救孩子。
太爷可不傻,见状,并没有直接答应,过去把我高祖母拉到了一边,对我高祖母说道:“娘,我看这事儿有蹊跷,爹平常有求必应,为什么这次不管他们的事儿呢?”
我高祖母闻言,看看太爷,似乎不知道说啥好了,显得有些为难,太爷又说道:“这事儿您别管了,回屋里歇着吧。”
高祖母说道:“你看看这两口子……还有那孩子,多可怜呀。”
太爷说道:“您能看出他们可怜,我爹难道就看不出来吗,爹不管他们肯定有原因。”
高祖母闻言,有些于心不忍,说道:“儿呀,你要是能管,就帮帮他们吧。”说罢,高祖母也没敢再看一家三口,转身回了屋。
两口子见状,顿时把注意力全部转向了太爷,女人带着哭腔对太爷说道:“大哥,求求帮帮俺家孩子,只要能治好俺家孩子,你要啥都行。”
太爷淡淡说道:“你们先起来吧。”
夫妇俩相互看了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把孩子也从地上拉了起来。太爷朝孩子看了一眼,还是迷迷糊糊、是睡非睡的样子,太爷问夫妇俩:“孩子这样子,有多少时日了?”
男人连忙回道:“也就几天,还不到半个月呢。”
太爷又问:“之前是不是带他到过什么地方,被吓着了?”
夫妇俩又相互看了一眼,女人回道:“这一个月来哪儿也没去过,也没给吓着,头一天还好好的,夜里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就成这样儿了。”
太爷闻言,朝女人看了一眼,女人连忙把头低了下去,低下去的同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异常。
男人连忙说道:“大哥,你看孩子这……这咋办呢,你说个法子,要啥我们都给。”
太爷又看向男人,男人长着一张让人不舒服的脸,倒不是长得难看,就是让人感觉,这人不可靠。
太爷说道:“我们家的规矩,不能收人钱财,不过,你们也不能有事儿瞒着,我爹只怕看出你们有事瞒着他,所以才不给你们看的,你们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啥、啥意思?”男人露出一脸茫然,“大哥,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太爷一笑,直言不讳问道:“你们过去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