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赌坊,四君海主之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不知阁下隶属那位海主麾下?”
文斌之问,虽未令那久候的男子感到意外,却让江枫颇觉新奇。
他原本自以为四海赌坊仅是摇光古城中一个实力颇为雄厚的势力,现在看来,或许赌坊背后,尚有更可怕的存在。
“这位姑娘似乎很了解四海赌坊。”男子微笑道,“在下丁远,隶属天海君主座下,第八荒主麾下。两位道友有礼了!”
“‘四海八荒’,共十二位君主,第八荒主虽是最弱一人,但任人为用也是最严苛的一人,阁下能在贵主麾下得到重用,可见一斑。”
丁远抬手一请,立刻便有两个美貌的侍女上前,移开座椅,请江枫和文斌入座。
江枫自进入这阁间之中后便不再多言,他早已看出,四海赌坊深不可测,绝非如他所猜想的那般,故而未敢妄动。
与其相近,丁远在文斌话尽之刻,也再不见脸上的笑容,反观文斌,却是一如既往的从容镇定,这也令江枫更具信心。
四海赌坊并非常人所见那般单纯,其创始者,即便在楚地这般藏龙卧虎之地也同样声名显赫,即文斌所谓的包括天海君主在内的“四海君主”。
此事知之不难,但文斌竟然能如数家珍般说出四海君主座下的八大荒主,甚至对他们颇为了解,这不仅令丁远心生疑虑。
“莫非这两人……”丁远心有猜测,又恢复到笑容满面的模样,看向江枫和文斌,“尚未请教。”
“江枫!”
“你可以叫我文斌!”
丁远先是看向江枫,冥思回忆,却寻不出可以对照的信息,最终将目光转到文斌身上。
长年身处赌坊这种鱼龙混杂之地,他自认识人之能鲜有能及,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文斌,才是两人中最应注意的。
而正在丁远往来之际,文斌很自然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向外示人的一面,依旧是那不似文不似诗的一百二十三字。
丁远的目光被习惯性地吸引而来,但就在确定他看到折扇上的文字后,文斌又迅速将折扇合上。
“那是……”
丁远虽然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决定将疑惑暂且压下。
“丁道友,你也算是四海赌坊的东家了,在下很感兴趣,你究竟有什么有趣的赌局,竟然自信到邀请我来入局。”
江枫诧异地看着斜靠在座椅上的文斌,她这一言,可以说自信至极,已到了自负的境地。
他自诩往日里性格张狂放肆,但现在看来,他与身旁的这个文斌相比,却是不及半分。
丁远心中的疑惑更深,他不断推测心中的猜想,从文斌的话语神态中推断,若这位神秘女子当真来自某方大势力,没理由不知晓四海赌坊的深不可测。
可是,江枫沉默寡言,尚且好说,但文斌当前的态度,却又让丁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依他之见,这文斌、江枫二人竟然可以识破赌局中暗设的计量,令四海赌坊主动“送钱”,聪慧如此,不可能认不清眼前的局势。
“丁某既然亲设赌局相邀,又怎会败了文道友的兴致呢?”
丁远拍拍手,一旁侍女连忙恭敬端上百块水晶筹码,放于丁远面前,每一块都等价于五十万业元珠。
“五千万业元珠,丁道友果然大手笔!”
纵使再如何沉默,江枫也终于再难镇定,惊骇失声。文斌则一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江某手中并无这么多业元珠,即便加上文道友也有所不及。虽然遗憾,但就现实情况看来,我二人恐无缘丁道友的赌局了。”
如此豪赌,已令江枫惴惴不安,心中更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
且不提他身上确实没有这么多业元珠,即便有,这等赌局,也非那般单纯的胜负了。
故而,他当即婉言拒绝,想就此撤局事外。因为,在动用舍利头骨加强神识感知后,他已然察觉,这间贵宾室阁间之中,早已开启了灵阵禁制。
但是,与他相反,文斌却始终安坐在靠椅上,兴致盎然地看着桌上的水晶筹码,没有丝毫异样,更无半点离去之意。
江枫不知她是没有察觉房中的封禁,还是自负过头失了理智的判断。如今,这间贵宾室中,一股危险的氛围已经悄然蔓延,令人压抑得难以喘息。
“此事简单,在下想先问问两位道友,这世上,怎样的赌局才是最刺激的?”
果然,丁远并未理会江枫的告辞婉拒之意,反而主动差人兑换江枫和文斌之前所赢取的筹码,将之全部换成了同样价值五十万业元珠的水晶筹码。
“什么?”
江枫看着眼前的十四块水晶筹码,已是焦头烂额,而文斌的反问,却直接令他心急如焚,脸上浮现愁容。
“世上赌局,最刺激者,莫过于……赌命!”
丁远低沉的声音传来,危险的意味,令江枫的身子不自觉一阵摇晃,心神上的压抑,更是已达到了极致。
“两位道友既已入局,想来也是追求刺激,寻求赌博快感的同道中人,即使如此,何须顾虑赌注?”
无形之中,丁远已然掌握主动,江枫的惶恐不安和慌乱无措尽在他的意料之中,反倒是始终微笑从容,半点不见动容的文斌,令他感到捉摸不透。
“致命的游戏。”
文斌持扇轻敲掌心,眼神玩味地看着对面的丁远。
“不致命,哪来游戏的快感?”
丁远舔唇轻笑,文斌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