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缬原本是王爷的贴身婢女,她父母都在琅琊王府当差,因为有几个远方表亲,在曾经的东吴名将周榭麾下当兵,所以先帝与王爷的父亲,也就是原来的琅琊王睿王爷,因齐宜王离京一事闹翻的时候,便要以此为名,指摘睿王爷与东吴旧部有所勾结。”
“听上去好糊涂……”苜蓿头有些晕,掰着手指数,“周榭,齐宜王,王爷,睿王爷,先帝,东吴……我光记名字脑子都要乱套了……”
“你刚来千机院,等过些时日,自然会对朝中局势如数家珍的!”
留兰说着,耐心解释,“琅琊王司空睿,是咱们珩王爷的父亲,先帝司空宣的堂七弟。虽然与先帝并非同脉,但睿王爷作为琅琊王室嫡出长子,正直勤俭,忠心勤恳,深得先帝信任。先帝刚刚即位,就把睿王爷从琅琊接到洛阳,调任为侍中,并为其亲自指婚,迎娶洛阳最有名望的大学士征涛长女征诗为妻,睿王爷辅佐先帝亦尽心竭力。”
“然而,先帝和睿王爷因为齐宜王的事,生出了许多龃龉。”
留兰说着,又继续解释,“齐宜王司空宜,乃是先帝司空宣的异母二弟。当年宣帝与宜王,一个能武,一个能文,都是立为太子的最佳人选;后来,宣帝依赖睿王爷琅琊的势力与江左的关系,剿灭了东吴,为晋嵩王朝统一南北立下大功,才终于坐实了太子位。宣帝继位后,因为朝中仍有不少大臣推崇宜王,宣帝心中忌惮,就寻了个罪名,要把宜王从京都洛阳发配出去,到山东齐国的封地颐养余生,朝中推崇宜王的大臣自然不干。”
“许多推崇齐宜王的文官,都劝阻宣帝,说宜王礼贤下士,腹有经略,留在京都洛阳替宣帝做事,对朝廷大有裨益;宣帝见宜王威望如此盛,愈加忌惮生气,便把所有为宜王求情的朝中大臣,纷纷革职,其中就包括咱们的睿王爷。”
“啊哟,睿王爷也替宜王求情!”苜蓿忍不住感叹一声。
“睿王爷儿时曾跟着父亲在京中住过一段时日,与宣帝、宜王都有幼年交情,于私情希望宣帝、宜王兄弟和睦,于公心也希望朝廷没有党阀之争,但宣帝身为君王,却全没当兄弟谏臣来想睿王爷的心思,心里介了意,便削了睿王爷的官,发他回了琅琊封地。”
“那睿王爷与东吴周家,又是怎么回事?”
沐昧想到当日在司空珩营帐,时常听到周俑说睿王爷对他家族有恩,而留兰方才说绿缬家人有在东吴名将周榭麾下当兵,那想必也都是周俑同族的人。
“琅琊王封地琅琊,与江左各种势力难免有所接触,一来二去,与占据江左的东吴政权也就渐渐熟络;当时,东吴最有名望的世族,属鄱阳周家,上至宰相,下至县令,周家势力无一不在,其中,与睿王爷关系最好的,当属大他十五岁的忘年交周榭。”
留兰说着,又继续解释,“宣帝平东吴的时候,睿王爷作为东征将军辅佐其右,周榭作为东吴主帅,与睿王爷时常在战场上相见,攻防对战期间,两个乱世英雄,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情。后来,周榭在荆扬交界地带,被宣帝用计所伤,大军溃败前,曾把独生女儿托付给睿王爷。睿王爷将其带回琅琊,但他父亲司空仲,怕睿王爷与周家牵扯太多,给琅琊王府引来灾祸,便把给女孩儿换了姓名,转交给京中膝下尚无儿女的旧友征涛抚养。”
“等一下!征涛的养女,岂非司……珩王爷母亲的姐妹?”
沐昧心中闪现出一个想法,不由得一惊,“你说的……该不会是长宁公主征歌吧?”
“不错!正是这么回事!”留兰点了点头,肯定了沐昧的猜测。
“周榭的女儿,对外谎称作征涛的私生女,由琅琊王府护奉至京都,取名征歌,由征涛夫妇抚养,也就是珩王爷的姨母,征诗夫人的姐姐,远嫁到吐谷浑的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听说因吐谷浑难产去世了,你可知其中详细?”
沐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留兰的答案。
“这个……我倒真不了解……”留兰愣了一下,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一样。
沐昧“哦”了一声,垂丧着头,不禁泄气:原以为能从留兰这儿得知些师父与琅琊王夫妇的关系,可话到了跟前,线索就又断了,实在让人好不开心。
“都扯远了,本来不是在讲绿缬的故事么?”
苜蓿崩溃抓了抓头发,“什么宜王,睿王,先帝,东吴,周家,现在又凭空多出来个征诗,征歌,长宁公主和吐谷浑,咱们还是讲回绿缬来吧!”
“对了,说绿缬!”留兰讲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喝了口水,把话题绕回到开头,“绿缬的父母,原本都在琅琊王府当差,因为有亲戚曾在周榭麾下当兵,所以先帝与睿王爷,因为宜王离京一事闹翻的时候,便要以此为名,指摘睿王爷与东吴旧部有所勾结。睿王爷为证明清白,便要把绿缬父母逐出府去,绿缬不忍与父母分离,便向珩王爷求情。”
“珩王爷想了个办法,把绿缬和她父母,一并打发到千机院,交由叶姑姑照顾。一来,可以全绿缬保全父母的孝心;二来,也不用让琅琊王府受牵累。”
“那怎么不见绿缬父母?”苜蓿好奇,心想,绿缬既然是为父母谋生,按理说她父母亲也应该在千机院啊。莫非,也像自己家人一般,被珩王爷安置到周围?
“这个我也不太了解,我四年前才到的千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