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昭莲会怪她,昭莲说要她好好活,她得好好活。只是她忘不掉昭莲,她做不到。
洛寒笙排好的戏码,被下面的人安排得妥妥帖帖。
一时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休朝的日子转瞬即逝,甫一上朝,底下大臣的唾沫星子便快飞到李亦哲的脸上去了。
正吵着,若颜便穿着素衣从殿外走了进来。
她看了底下站着的洛寒笙一眼,便知道有他的手笔。
“各位大人,”她盈盈一拜,便去了一干人等一半的火气,“此事皆因我云家而起,本宫愧疚,也知道各位大人心中哀恸。本宫在此给各位大人请罪了。”
说着便向着文武百官叩了一个响头。
李亦哲心里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能冲下去把他的阿颜抱进怀里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可他不能,若颜此举是为他解围,他不能辜负她的好意。
洛寒笙听着若颜那一声叩头的声音只觉得五内俱焚,只听那一声便知道极痛。
下面众位大臣看着这一幕也忘了反应,只听得若颜叩完三个响头,再看时额上已渗出血迹。
“娘娘这是做什么啊!”
“娘娘快起!”
“娘娘何错之有,算起来,娘娘也是受害的人啊!”
方才闹事的大臣纷纷跪了下来。
“贵妃快起。”李亦哲快步走到若颜跟前,要将她扶起。
“臣妾蒙陛下深恩,云家旧案得以昭雪。家兄做出此等恶事,臣妾愧对陛下。”
“云家之案本就是冤案,云霆......云霆那样的恶徒也已伏法,你因他受伤,万幸是被关入地牢,得以死里逃生。如今伤都没有好全,犯不着为他揽过罪责。”李亦哲扶起她,“身上的伤都没好全,额头上又添了新伤,快去请太医瞧瞧,可别留了疤痕。”
“臣妾今日来便是向诸位大臣请罪,臣妾让宫里的宫女从臣妾的嫁妆里支了二十万两银子送去礼部,给那些失了二郎的人家分下去,建座祠堂好生供奉。也算尽份心力。”
“谢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谁第一个跪下去,一时间朝臣们跪倒一片,山呼千岁。
若颜站在李亦哲身边看向洛寒笙,眼里五味陈杂。她和洛寒笙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下了朝后,洛寒笙以义兄的身份求见了若颜,出人意料的,李亦哲竟然准了。
洛寒笙看着若颜受伤的额头,叹气道:“你本不必如此的。”
“我是他的贵妃,理应荣辱与共。他有麻烦,我岂能袖手旁观?”
“你爱上他了。”
若颜一怔,苦笑了一声:“算是吧,相爷早该预料到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那天的宴会会出事。”
“你当然不知道,也应该不知道,不然当天死的也会有你。不是吗?”
“你在怨我。”
若颜笑了:“怨你做什么?我有什么好怨的?我命就如此。全家亡故,唯一活下来的亲人想要我的命。我生来就是这样的命,我要怨也该怨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颜儿。”
“相爷该叫本宫娘娘。”若颜打断他。
“你我非要生分至此吗?”
“洛寒笙,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苦楚。但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罪大恶极需要遭此横祸作为报应的事情。我护了一个我觉得不坏的人,被他喜欢上。我年少无知,喜欢上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这些是我的错吗?喜欢我的那个人想尽一切办法要得到我,我喜欢的人利用了我的喜欢,拿了一份所谓的通敌文书,我家破人亡。最疼我的姐姐粉身碎骨,爱我的爹娘人头落地。这些是我的错吗?罢了,我也认了。可是洛寒笙,“若颜低声叹了口气,”我也是人,我也会疼。我会有一天累到没有力气卷入你们那些权谋或者恩怨。我等过你,对你有过期许。可是你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