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为成灰溜溜地离开后,许长德板着脸轰走了看热闹的员工,关上办公室门。冲郭小洲竖起拇指,“小洲,打得好!要是能多扇这王八蛋几耳光就更好了。”
孙慧敏娇嗔道:“许主席,您可是老党员了,怎么还鼓励他呢……”
“老党员怎么了?”许长德眼睛一鼓,举起巴掌,“我都想扇他娃子几耳刮子……正经工作没见他做过,整天跟在严大宽屁股后头搞阴谋,这种人就不配当太和厂的厂长……”
郭小洲笑着给许长德和孙慧敏倒茶,“您放心,他宋为成祸害不了太和厂。”
许长德喜道:“你能把他也调走?”
郭小洲摇头,“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许长德疑惑道:“那你刚才说……”
“有想法,还需要实践。”郭小洲回答道。
许长德嗯嗯两声,叹息道:“我不仅年龄跟不上趟,脑子更落你们年轻人太远……好了,你们聊,我去车间转转,援非的单子我得去盯着,这是小洲你从京都拉的单子,当时可是救命的单子啊,可不能出纰漏。”
许长德说完把杯子里的茶一口喝完,便起身走出门外。
郭小洲把许长德送走,关上门。他想起了一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许长德就是太和厂的一老,更是太和厂的守卫者。他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许长德。有了他的存在,他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孙慧敏默默看着他,低声道:“你不是个喜欢冲动的人,今天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其实我很想说,这不是个好习惯……”
“当你一味忍让后退,而对方仍然步步紧逼时,则无需再退。”郭小洲安静地坐下来,轻声道:“他们如果和我讲道理,我会比他们还讲道理;如果他们和我耍诡计,我会比他们还鬼;如果他们和我耍狠,我一定比他们下手更狠!”
孙慧敏解释道:“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自卫,但扇宋为成的耳光……他毕竟是太和厂的法人厂长,走廊外那么多人看着眼里,这或许会把他彻底逼到严大宽一边去。”
“我已经打了。”
孙慧敏见郭小洲微带委屈的样子,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好了,下次你想打人,让我来动手。”
郭小洲狐疑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是担心你得罪人太多……”说到这里,孙慧敏一脸严肃道:“我想问你个事情,你不是得罪过范伟东?”
“范伟东是谁?”郭小洲摇头。
“周康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也是我的老领导。”
“没有,我都不认识他。”郭小洲笑着摇头。
“他在偷偷调查你。”
“他调查我?为什么?”郭小洲说着,笑容立刻僵在嘴边了……他想起昨天在武江发生的事情,他狠狠地打了张国发的脸。
张国发是武江市纪委监察三室的主任,他和周康纪委调查他有什么联系?
“有纪委调查人员甚至找我打听你的情况……”
“什么情况?我经得起调查。”郭小洲挺了挺胸膛。
“经得起调查……”孙慧敏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忽然咬牙问,“经济上你当然没问题。你从来不碰涉及到财务金钱方面的事情。但是,你和谢部长的农庄之旅怎么解释……”
郭小洲如雷轰顶,脱口道:“他们居然跟踪谢部长?”
孙慧敏的眸子微微一黯,摇头道:“据我所知,范书记是昨天凌晨才安排调查任务的。而你和谢部长去农庄的事情是今天查到的,当天晚上你们进入农庄时,正好被在隔壁农庄请客的某局局长看到,这名局长认识谢部长,但不认识你,遗憾的是,那群客人中有个政府的办事员认识你……”
郭小洲没头没脑地说,“这事情麻烦了!”
孙慧敏表情古怪道:“你和谢部长真的……”
郭小洲沉默半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没什么,我是担心谢部长有麻烦。”
“担心她有麻烦?”孙慧敏喃喃地重复着。塞得满满的大脑拒绝再接受任何信息,一时半会儿品不出滋味来。
郭小洲的担心自有他的道理。虽然谢富丽没有对他明说和孙得坤的事情,但他几次看到她拿着手机翻看短消息的愤怒表情,以及她表现出的疯狂,预示着她的情绪受到刺激和压力。而压力源自然来自孙得坤。
如果他和谢富丽在农庄的一夜传到孙得坤的耳朵里,孙得坤会有什么激烈反应?谢富丽是不是能承受得起。
他当然无惧,一来他和谢富丽没有被人抓奸在床,顶多只是传闻。这种传闻对他影响不大,但对谢富丽也许意味着灭顶之灾。
郭小洲眼睛深深地盯住孙慧敏:“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调查到你们之前还去过一次,同样的农庄,同一间竹楼,你们什么时间去,什么时间离开,谁先离开……”孙慧敏语气柔和道:“除此之外,他们调查了三鼎公司。当然,目前没有任何收获……”
郭小洲沉默不语,他现在只想马上给谢富丽打电话,通知她小心。
“小洲……”孙慧敏迟疑道:“你爱她吗?”
郭小洲沉吟着缓缓说:“无论是谁的一生总在追求者这样那样的东西。也许其中最高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享受,还有事业、爱情、幸福和成功。但是人的一生是及其有限的,因此你真正追求什么,那就要看选择的取值。”
“我没听懂。”
郭小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