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手机铃声再次想起来,还是昨晚那个陌生号码,连着三次打进来而且都是这种非正常时间,想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的,拿起手机走到客厅才按下接听键。
“甄柔,我是于特”,这个名字,这许多年里,我都刻意要从脑中删除了,所以他自报家门的时候我还真是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好,有事吗?”语气冷冷的,我自己也有点听不下去了,但是我与他的关系,充其量只能算是认识,并不相熟,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不好意思打扰你,陈墨住院了,他状况不是很好。但昏迷中我听他叫了几句你的名字,你能否来看看他?”话筒那边的声音低沉,压抑,又带着一丝祈求。
“他生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多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他有你这个发小在身边,我去不去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是吗?而且你照顾起来肯定是比我要尽心尽力的。”强忍住自己想要问问陈墨病情的意念,不痛不痒的应付这两句,已经觉得神经要缩在一起了,只想尽快结束这个对话。
“甄柔,陈墨最近酒喝的太凶了,昨天直接胃出血进了医院,现在还在昏迷。他喝酒的原因,你应该也是清楚的。这么多年他从未放下你,当年的事情,中间有些是你不知道的,或许,你知道真相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当面跟你解释清楚好吗?”于特在我印象里,除了对肖琳,对其他人从未如此低姿态过,一时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于特似是感受到了心底的这一丝动摇,赶紧补充道:“请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跟你说清楚这一切,知道真相以后,不管你去不去看他,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你看这样好吗?”
想说过去的已经全部都过去了,我也不应该再过去,但是权煜跟我现在才刚刚有起色,我又不希望于特以后再打电话过来让权煜误会,只得约好了时间在医院碰头。
回头正看到倚在门框的权煜,一双眼睛似是要洞穿一切,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权煜回了个微笑,并没有追究。叹了口气,去换了衣服一起去上班。
坐在车里,纠结良久终于开口,“权煜,下午我有点事,一个朋友住院了,我去看看。”
权煜手持着方向盘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又说:“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先回家做饭等我把,我想吃你做的水煮鱼了”手里抓着权煜衣角晃了晃,权煜摇了摇头,笑话了一句:“馋猫。”
下午有些心不在焉,到了约定的地点,于特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多年不见,时光倒是对他很温柔,除了五官更加硬朗之外,看不出一点被岁月碾压的痕迹。
于特率先开口:“谢谢你能来。”
“陈墨怎么样了。”不想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于特不理我语气里的不友好,语气友好地说:“中午的时候醒了一会,现在又睡了。”
我依旧冷冰冰的朝他发问,“你想要跟我说什么现在就说吧,我很忙,一会还要回家吃饭。”
于特无视我的敌意,反过来问:“甄柔,这么多年,你恨陈墨吗?”
呵呵,时至今日才来问我的感受吗?带着讥笑的语气反问他:“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我十几岁被你们伤害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过来问问我这个问题,时至今日,一切我都看得淡了,恨过怎样,不恨又怎样,都过去了。”
于特皱了皱眉,仿佛很艰难地开口道:“但是对陈墨来讲,这些并没有过去。当年的事情,他有苦衷,也是肖琳和我骗了你。”于特顿了顿,语气凝重,不等我接话,接着说道:
“当年我带你去看的肖琳和陈墨在湖边的那一幕,是早就设计好了要给你看的,你走以后,陈墨也走了,但是肖琳又自导自演了一出自杀的戏码,跳了湖,这事闹到了两边的家人那里去,肖琳的父母很生气,像陈墨父母施压,所以陈墨那几天不得不一直在医院陪着肖琳。陈墨说,自他那晚跟肖琳谈过以后手机就不见了,在医院又被限制了不能打电话,他让我来找你,跟你说等他几天,等他处理好了就来找你。可是肖琳早就跟我打过招呼,不允许我帮着陈墨,所以我并没有把话给你带到,而且我之前陪她演了那一出戏以后就更不可能帮着你和陈墨。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一直折磨着我的良心。”
我震惊与他口中的事实,那段将我和陈墨折磨的深水火热的回忆被他从头说起以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不禁冷笑道:“你们也有良心吗?”
于特接着说道“我也是做好了十足的会被你鄙视的心理准备来的,你可以尽情的鄙视我,咒骂我,这么多年我也是一直这么对我自己的。陈墨对于你曾见到他和肖琳在湖边的那一幕并不知情,后来他终于拜托家人的控制以后,我以为过几年他也就慢慢把你忘了。可是事情并没有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我见他一直对你余情未了,为了断掉他的念想,告诉他你已经被肖琳设计,看到了那样的一幕,从此以后应该不会原谅他了,他把我摁在地上,打了很久,他打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还手,心里觉得这就是我应该偿还的,自那以后,陈墨就断了和我的联系。”
于特沉默片刻接着道:“有点跑题了,接着说当年的事情吧,肖琳住院期间威胁她的父母,如果不开除你,就会接着自残,肖琳父母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