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徐齐霖赶忙制止,伸手指了指,说道:“咱到树后的草地上去,别让里面看见了。”
阿史那武忠看了一眼千秋殿,点头不迭,“对,你说得对。走,咱去那边比试。”
徐齐霖边走边脱袍子,绕到树后便把袍子一叠放好,露出里面的短打扮。然后,他冲着阿史那武忠比划了个手势,“三跤两胜,ok?”
阿史那武忠眨着大眼珠子,大概明白了徐齐霖的意思,嘴里含糊地重复道:“欧,欧亏,欧亏!”
徐齐霖嘿嘿一笑,做起了准备活动,暗自召魂上身。
要说传统摔跤,徐齐霖还真知道一个,京城圈老老辈的宝三爷。有个电视连续剧《神跤甄三》,就是宝三爷的原型。
“三爷,拜托了,撂这小子两跤,让他知道您老不含糊。”徐齐霖心中祷念,看阿史那武忠已经做好准备,便蹦跳摇臂,摆出了跤架,又叫晃花架。
阿史那武忠瞪大眼睛,看着这怪异的架式,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上前拿抓。
俗话说:走对步赢跤,走错步输跤。可见步法在摔跤里的重要性。徐齐霖拔开阿史那武忠的手,脚步移动,前脚(先锋)滑退,后脚(后卫)横跨,保持着斜丁步。
两人你揪我抓,你拔我拦,脚下勾绊,撕巴在了一起。
摔跤嘛,肯定是近身缠斗。
徐齐霖和对手一顶一撞,就发现这小子力气不小,跟个小牛犊似的。虽然和自己差距并不是很大,但最好是以巧取胜。
两人你抓我、我抓你,顶在一起,徐齐霖假装力气不敌,缓慢后退。阿史那武忠嘴里发出嘿嘿的声音,象顶架的牛把徐齐霖向后推。
徐齐霖先顶着劲儿慢退,感觉到对手使出全力后,突然松劲快退,借着对方的犟劲,闪身的同时右腿快伸,用轻脆的劲道弹击在对手的右脚内踝,左手猛拉、右手快推,产生了一个力偶作用,如同鱼翁撒网般,把阿史那武忠扔出摔倒。
阿史那武忠被摔倒在地,力道未衰,翻滚了一下才停下。坐在草地上,呲牙咧嘴地直挠头,随后便哈哈大笑,跳将起来,兴奋地叫道:“好招儿,好快的手脚,再来,再来。”
徐齐霖呵呵一笑,围着阿史那武忠继续蹦跳晃着花架。
“嘿,这个架式——某也会。”阿史那武忠小孩心性,好奇地学着徐齐霖的样子又蹦又跳,两只手臂也左右乱摇。
可这架式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这一蹦跳,步法就不对了。
徐齐霖突然进身,右腿插入对手两腿之间并向外旋小腿,挂打对手异侧腿,同时右手向前推,身体向前倾,一个大得合又将阿史那武忠摔倒在地。
“哎呀!”阿史那武忠坐在地上,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瓜子,学人家干嘛,这个破绽让人家抓的。
徐齐霖笑着伸手拉他起来,说道:“某取巧了,这一次不算。”
阿史那武忠倒是直爽,说道:“算,怎么不算。来,咱们再来,大不了再输你一匹马。”
徐齐霖哈哈一笑,拉开距离,对此提议欣然接受。
再次交手,阿史那武忠便留了小心。
两个人纠缠良久,徐齐霖突然发力,搂、耙、撑抹、里刀勾,连续几个动作把阿史那武忠搞得疲于应付,最后被一个穿腿靠撂倒。
阿史那武忠被摔倒也是不恼不喊痛,反倒更加兴奋,一骨碌爬起来,再上。
这一次两人你绊我别,你扯我甩,最后是同时倒地,打成了平手。
哈哈哈哈,徐齐霖仰脸躺在草地上,望天大笑。
阿史那武忠本已坐起,见徐齐霖这般样子,也觉得力疲,索性也仰头躺倒,笑得畅快。
“没想到汉人中还有你这么厉害的相扑高手。”阿史那武忠收住笑声,侧头看着徐齐霖,“我还以为同龄者中没有对手呢,真是狂妄啦!”
徐齐霖撇了撇嘴说道:“要说某打遍同龄无敌手吧,还算有点靠谱。你呀,还差不少呢!”
阿史那武忠眨巴眨巴眼睛,想说徐齐霖狂妄,可自己作为手下败将,还真没什么底气。
嘿嘿笑了两声,阿史那武忠痛快地承认道:“某不是你的对手,这算是连输了两场。一会儿和某去看马,两匹,你随便挑。”
徐齐霖笑道:“是个爽快汉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也交你这个汉人朋友。”阿史那武忠说道:“刚刚你说姓徐吧,我今年十一,你呢?”
“我比你大一岁。”徐齐霖缓缓坐起,对这憨小子随口开着玩笑,“你可以叫我大哥。”
“大哥。”阿史那武忠一骨碌坐起,拱手叫道。
你似不似傻,还一本正经、一脸真诚,让我真是……
徐齐霖嘿嘿笑着站起身,说道:“叫声大哥也不亏。除了相扑武艺,我还要很多能教你的好东西呢!这次进宫,某要向陛下奏报之事,也与你们有关。”
阿史那武忠爬起身,问道:“可是有关渡河北上的?”
“算是吧!”徐齐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草屑,随口道:“这桩大买卖若是干成了,哪个部落酋长敢不服怀化郡王,就用钱砸丫的,把他们都砸晕、砸死……”
徐齐霖突然收住话头,瞪大了眼睛,愣怔了半晌,上前施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这该死的大树,既挡住了大殿向外关注的视线,也挡住了徐齐霖观察动静的目光。
李二陛下和李思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大殿里走了出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