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脸色一僵,问道:“可是大盈库库丞徐小郎?千牛备身,又有何人?”
李文浩答道:“正是徐郎徐库丞。千牛备身嘛,有卢国公、鄂国公、潞国公、刘尚书右丞等的公子。”
我去,都是高官贵胄,跟自己这个官职简单是天差地别呀!
许敬宗赶忙说道:“此事某并不知晓,可是犬子伤了人,徐丞派你来问罪的?”
李文浩赶忙摆手,说道:“年轻人冲动打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些许皮肉伤,徐丞又岂会纠缠?”
停顿了一下,李文浩话风一转,说道:“徐丞赶赴洛阳视察工作,行前交代在下,此事便当过去了,谁也不要再追究纠缠,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许敬宗稍微松了口气,说道:“徐丞年纪虽小,见事却是明白。年轻人打闹,不过是一时意气冲动。在青楼里,好说不好听,就此按下最好。”
李文浩沉吟了一下,说道:“但许公子却耿耿于怀,昨日和巢国公之子带人去倚春院寻事。在下觉得甚是不妥,若是张扬开来,恐怕有人写稿来投,很让《民声报》为难啊!”
“这个逆子。”许敬宗大怒,斥骂道:“真是不知好歹,还敢纠缠追究,不怕丑事传扬,恶了名声?”
许敬宗又对李文浩保证道:“此事交与某,定要狠狠责罚犬子,并禁足府中,绝不会再让他出去寻事。”
李文浩拱手谢过,又说了几句称赞老许的话,方才起身告辞。
许敬宗送至厅外方才转身而回,眉头已是皱得紧紧。
李文浩看似申告,请许敬宗平息此事,但言语中却还有些几分威胁和警告。
有人写稿来投?许敬宗可是明白其中隐含的意思,也知道不用外人投稿,只《民声报》的编辑便能执笔撰写。
说白了,如果老许压不下儿子,《民声报》便要把此事登报。至于怎么写,是褒是贬,可以参考那些针对沙门的文章。
本来就对继室和儿子有着怀疑和忿懑,许敬宗哪里会管他吃没吃亏,为了自己的名声,是肯定要把这事压下去的。
何况,与刘昂冲突的是些什么人,权势和背景又岂是能轻易得罪的?
所以,老许才痛快地答应平息此事,以免影响到自己。至于许昂,就让他白吃个大亏好了,倒是还能让自己痛快一下。
这个《民声报》竟还有如此用处?许敬宗说不出什么舆lùn_gōng击造势的辞汇,却也感觉到普普通通的一张纸,已经具有了不小的能量,甚至已能作为武器使用。
对了,还得通知一下儿女亲家,也就是巢国公钱九陇,莫要把此事闹大。
…………..
舆论的力量,许敬宗并不是第一个意识到的。他的认识也很肤浅,还不知道《民声报》已经成为徐齐霖手中的武器,且将越来越强大。
或许连李二陛下也没有认识到这种力量的强大,而以打击三阶教为开端,《民声报》终于摆脱了满是小广告、只为商家服务的局限。
而且,徐齐霖已经上奏,请李二陛下派专人把应该广而告之的朝廷大事整理后交给《民声报》登载。
比如李二陛下的最高指示,朝廷制定的法律法规,大臣的任免,各种政策的颁布实施等等。
很正常的要求,很为朝廷着想的举措,在当时还没有邸报这种东西,《民声报》无疑会起到这种作用。
当然,《民声报》成为官方消息披露的渠道,无疑将使其权威性和影响力得到大幅的提升。
只一句话:陛下也在看报。就足以使某些人将报纸视为获得青睐晋升的便捷之路。反过来,某些作奸犯科之辈也唯恐上达天听,招致大祸。
简而言之,徐齐霖有利用李二陛下之嫌。但兼听则明嘛,他何尝不是把民情也坦露给李二,省得有人欺上瞒下。
在徐齐霖看来,这就是双赢。至于他培养喷子,利用《民声报》打击敌人,就另当别论了。
而此时在龙岩村的徐齐霖,却没精力管长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许昂算个屁,加上许敬宗,面对舆论武器,也要望而却步吧!
两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徐齐霖带着人爬山越岭,反复研究计论,终于勘测好了运粮路线。
仓库建在那块汉隋遗址的台地上,由仓库铺路两里至龙岩村,再走山路到达上仓村。而在上仓村下面的台地,则建仓库存贮。
经过测量,这段陆路约二十里,不仅要上山下山,还要开凿拓宽,工程量不小。在随行的匠人看来,征召两三千人的话,三个月的时间肯定能够完工。
但他们是从正常的施工和运输要求作出的估算,徐齐霖却还有别的办法,也是在勘测时想到的。
如果从台地仓库直到峭壁,也就省下了回龙岩村的路,以及从龙岩村再走的山路,这样就省下了四里多路。而上坡下坡,对于车辆运输来说,难度也很大。
峭壁有三十多米高,过了峭壁二十多米,便是山路,落差有十米上下。
在工匠们看来,把粮食直接运上峭壁,也不是不可能,但所耗费的力气,好象并不比节省四五里路要少。
但对徐齐霖来说,用火药对峭壁进行爆破,降下十余米的高度,形成一个较宽大的工作场地,并与山路平齐,粮食运上去便可直接装车。
至于如何把粮食提升二十多米,对于徐齐霖来说,一个滑轮组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