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胖和李治正在说着话,门外侍卫来报,大盈库徐丞在外求见。
“回来得还真快。”李四胖笑着起身,吩咐侍卫快请徐齐霖进来,便要迎出门外。
李治有些诧异,身为亲王,亲迎宾客,还只是个五品官,这好象不太对劝儿吧?
见李治神色有异,李四胖也醒悟过来,一时激动,竟忘了这里还有外人。没错,李治在他看来,就是不能啥实话都说的外人。
幸好没说出口,李四胖装作随意走动的样子,在厅内晃了一圈,又回到椅中坐下,这才掩饰了过去。
时间不大,徐齐霖迈步走了进来。月余不见,他的样子有所变化,气质也更显沉稳。
从侍卫口中,他已经知道晋王李治在内,虽然不待见这个渣男,但表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进到厅内,徐齐霖施礼如仪,“下官见过魏王殿下,见过晋王殿下。”
“免礼,免礼。”李四胖欠了下屁股,抬手示意。
李治也露出礼貌性的笑容,说道:“徐丞免礼。”
徐齐霖施礼已毕,落座上茶。
李四胖笑着开口说道:“徐丞考察漕路,着实辛苦。此番算是大功完成,回京复命吗?”
徐齐霖点了点头,说道:“工作已经安排妥当,造船建仓正在抓紧进行,各地官府也已协调完毕,预计明年漕运开始前,应能全部完成。”
对于漕运,徐齐霖改革的只是流程,并没有涉及到技术上的大变。沿途的地方官府也对漕运有经验,再加上徐齐霖手握圣旨,谁敢不配合?
李四胖点头称赞道:“此乃利国利民的大功一件,不说别的,只是解决三门砥柱之险,现从洛阳已运至长安的粮食便有五十万石。”
唐代漕运高峰时,每年的运量在两百至三百万石之间。按照李四胖所说的数量,现在已经达到了最高峰时的平均水平。
当然,这得益于从洛阳运粮,而不是整个漕运的过程。如果要从扬州至长安长途运输,光时间就是远远不够的。
虽然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但这段漕路的运费和损耗确实是大大降低。通过集中船只,机械装卸,运量和效率也是大大增加。
而洛阳仓库中粮食堆积如山,只要能又快又省地运进关中,朝廷就满意,李二陛下就高兴。
“孤虽从陆路来的洛阳,可也前往三门砥柱去看了一番。”李治笑着说道:“运输、装卸、吊运,皆独具慧心,可谓是又快又好,令人赞叹。”
“两位殿下过奖了。”徐齐霖拱了拱手,说道:“某在洛阳呆上两日,便要去新安巡视。然后,就直接坐船赴京师。不知两位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这么着急呀!”李四胖有些遗憾,想来晋王在身边,与徐齐霖同赴京师的打算要泡汤了。
“某与四哥亦将回京城,若是徐丞不急,可一起动身。”李治说道:“也是走水路,更快一些。”
徐齐霖想了想,说道:“下官亦不好确定时间。不若这样,某先处理新安事务,如果来得及,便与二位殿下一同乘船回长安。”
李四胖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洛州的公务,某也要交代一番,亦不能确定启程时间。”
接下来,三人随意闲聊。徐齐霖是有问则答,简单讲述了下漕路沿途的风土人情,没什么见识的李四胖和李治听得十分有兴致。
眼见李治在座,徐齐霖没有与李四胖单独谈话的机会,便起身告辞。
李四胖和李治送到厅外,已觉得是给足了徐齐霖面子。徐齐霖对此倒不在意,表面上的客套虚礼,啥用没有。
……………
这些日子以来,徐齐霖虽然在考察漕路,改革漕政,可对新安基地的发展也一直关注,通过书信进行指导。
因此,他对新安基地的情况非常了解,一些关键性的困难还是需要他亲临解决。
在洛阳歇了两天,徐齐霖便来到了距洛阳四十余里的新安县。这个距离并不算远,如果洛阳成为首都,这里便应该是畿辅之地。
煤矿是最先开发出来的,随后是铁矿,接下来是铝矿土和耐火粘土,最后才是石英矿。
几个月来,按照徐齐霖的吩咐的指点,工部派来的勘探人员在工作上的成就是令人满意的。
徐齐霖来到新安铁矿工地,便看到几座矗立而起的高炉。这也不全是徐齐霖的创造革新,古代竖炉炼铁的历史很早就有,史书有载大概是在西汉时。
根据后世的遗迹考察,汉时冶铁的竖炉为椭圆形,高五六米,有效容积达五十六方米,日产量为五百公斤。
而经过徐齐霖对竖炉的改造,再加上耐火砖、焦炭、预热鼓风,以及熔剂(石灰石、白云石)的使用,生产效率更高,熔炼出铁水也成为了现实。
当炽热的铁水缓缓流进一个方形槽,又有工人举着长杆搅拌,使其与空气混合,促使铁水中的碳烧损。同时,还有工人向铁水中抛撒泥灰,作为造渣剂。
等到冷却后,这些或是铁锭,或是钢锭的产品,便可以对外销售。因为价格低、质量好,目前最大的买家便是军器监,只有少部分流入民间市场。
没办法,徐齐霖也造不出精确的检验仪器,无法测定其中的含碳量。而高炉出的铁水或钢水,品质上也有波动,不敢保证绝对的稳定。
即便如此,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从块状锻炼到直接出水,省去了多少人工,以及材料的耗费。
尽管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