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之击,同样是夏凰心中所拟定的同归于尽之击!
当双剑贯穿黑魔人狮兽的心脏,剥夺了黑魔人狮兽最后的生机;当凶兽的血顺着惊鸿和狂阳从他的剑上滴落,和他的血一起将地面染得猩红;当确定自己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坚持,终于可以确信秦苏的安全无虑之后,夏凰紧绷的最后意志终于松懈了下来……
握剑的双手松开,气空力尽的身躯,和黑魔人狮兽一同倒落血泊……
眼前唯有一片空虚的漆黑……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对于漆黑无感的世界来说,时间本来就没什么意义。闭着的双眼忽然有了一点点尝试打开的动力,睫毛动了动,眼睛里开始有了一线光明!
“是光……不……这不是光……是克服黑暗的视觉……原来,我这份能力即使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还是能够派得上用场。”过了鬼门关,夏凰感觉自己好像忽然心情反倒轻松了不少,连这种冷掉牙的自嘲都无师自通。
再睁开一点眼睛,入眼所见的,竟是一张无瑕却略带一丝哀愁的脸,侧颜完美的弧度,隐隐散发着宛若皎月之华的迷人光彩。
“秦苏……”苏醒的夏凰艰难地震动着双唇和声带,声音有些嘶哑。
夏凰感觉自己头所枕着的“东西”,似乎意外地柔软,不似泥土,更不可能是坚石。费劲地扭了扭头,夏凰错愕万分地发现,他所枕着的,竟然是秦苏的白玉般的双腿。
“你醒来了?”发现夏凰苏醒,秦苏脸上那一丝哀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无限喜悦!
“你的面纱……”
秦苏一愣,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角那可爱的酒窝,与她的笑靥完美搭配在一起,端的是美丽得不可方物。
“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大难不死之后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却反倒关心起我这无用的面纱来。我的面纱,本来就是为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戴,此地只有你我两人,而你又曾经见过我的样貌,戴不戴面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秦苏微笑着对夏凰解释,“回答了你的疑问,现在,你愿意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吗?”
夏凰对秦苏如此亲切的态度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他之前所认识的秦苏,虽然善良热心,但表面却始终有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出尘气质。现在他所看见的这个秦苏,依然保留了所有的优点,而且还多了几分亲切和令人亲近的平和。
如果说,原来他所认识的秦苏,是一副绝美的画,那他现在所看到的,就是从画中跳出的真正生动的人!
这种变化,令夏凰的嘴角不禁浮出一股笑意,虽然这一点点的表情变化就让他重伤的身体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但他还是维持着这点笑容:“我的身体……好吧……我问……我究竟昏迷多久了?为什么我会没有死?”
和那头黑魔人狮兽的最后一击,他明明已经做好了一命换一命的打算,那种在得手之后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身体中的疲惫和沉重感,分明就是死亡来临的感觉,为什么此刻他还活着?
这是夏凰自己都想不通的问题。
“昏迷了快六个时辰了。”即使在黑暗无光的地底死地,秦苏依然清楚地记得流逝的时间,“至于你为什么没死,我也无法解答。正面被劈中天灵,看到你血染的背影,连我也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能吊着最后一口气不断,此刻甚至靠自己醒了过来。也许,真如你自己所说,你的身体素质与众不同。”
秦苏的猜测,也是夏凰自己心里的答案。
在直劈天灵的一击之下活了下来,除了因为他本身身体素质就比同阶修士要好上许多之外,更可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特殊体质。
此刻,夏凰体内的冰火双流已非常虚弱,几乎等同于不存在。宛若在他昏迷的这期间,体力和真元一点也没有恢复似的。
想到这儿,夏凰心里又不禁有些自嘲:“大概连我自己的身体都以为我那个时候已经死了……心神虽然虚弱,但毕竟尚存,只要有真元,配合冰火双流的恢复力,我应该可以痊愈。”
夏凰不知道秦苏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修为,想要离开这里,必须打穿石壁。如果秦苏无法动手,那这个任务,还是只能落在他的头上。为了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步,他必须尽快恢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夏凰从苏醒的刹那开始,心中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更重要的是,这个预感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能扶我起来吗?”夏凰忽然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厘头的要求。
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一向光明磊落的他第一次有些目光躲闪,不敢直视秦苏的双眼。
秦苏先是一愣,看见夏凰这副神态,霎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浅笑盈盈:“将你的头稍稍垫起一些,是为了让你在昏迷中不要在头部形成淤血,你不必在意。在这里,我并不是烟渺宫的三宫主,和你没有尊卑之别。至于男女之别……我虽是女流,亦是修行中人,有你的舍命保护,才有现在还能自由闲谈的我。如果因为这一点点男女之别,便不念你的救命之恩、不为你尽一点微薄心意,那我必将内疚终身。”
“我现在身体已经自我复原一些了……”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这句话的正确性,夏凰努力地想要靠自己挣扎着坐起来,三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