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福晋请安!”那奴才连忙行礼。他就是负责在这里行刑的奴才,长得虎背熊腰,胡子拉碴。
福晋低垂着眼眸,看看也没看到奴才就扶着周嬷嬷的手,迈过门槛跨了进去。
那奴才连忙跟了进去。
刚走入一个杂院,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这里杂乱得不像样子,许久没人收拾了。
正在这时,一阵阵呻吟声,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出来。
福晋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
“福晋,是小康子的声音。从昨晚就开始哼哼。这贱坯子,骨头就是硬,怎么也不肯多说了。”那奴才道。
“你去把那门打开,我要见见他。”福晋道。
“哎哟,那可使不得,会把福晋吓着的。”那奴才道。
“福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要多言了。”周嫫嫫连忙出言喝道。
那奴才只好勾着腰走到了一扇破门前,打开了,然后退到一边去。
福晋和周嬷嬷一块儿小心翼翼地走到那门口,突然一股血腥味儿重里面飘了出来。
福晋连忙用你的帕子捂住了鼻子。
“福晋,老奴进入看看,福晋就别进去了。”周嫫嫫见乌拉那拉氏有些迟疑的样子,便说道。
“不,我要进去。这个小康子对我们很重要,这回绝不能让她逃走。”福晋道。
周嫫嫫点点头,扶着福晋的手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里的光线很弱,但是福晋仍旧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匍匐在一个角落里的小康子。
他被酷刑折磨了好几天了,此刻已经没什么人形了。浑身的衣裳已经被鞭子抽打得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无损的了。里面的皮肉血肉模糊,一股股令人觉得恶心的血腥味夹杂着不知名的味道让福晋和周嬷嬷不敢靠近,大抵是这个奴才的尿骚味。
“小康子,见到福晋,你怎么无动于衷?若是想要活命,赶紧爬过来求福晋开恩,救你!”周嬷嬷见小康子歪坐在那里不啃声,出言道。
小康子仿佛一座雕塑一般,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听完周嬷嬷这番话,只是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压根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看来,他是不想活了。啧啧,也不知道谁给了他多少银子,尽然要将命丢在这里。”福晋嫌恶地说道。
果然,这番话激活了小康子心里唯一的求生欲,他内心是不想死的,可是自己收了李侧福晋那么多银子,又助他冤枉钮钴禄氏,只怕招了,也活不成,只好硬撑着咬牙挺着这口气,不肯再多言。
“小康子,其实只要你肯将指使你这么做的那个人说出来,本福晋可以救你不死,甚至可以放了你的身契,让你拿着银子过自由日子。”福晋继续诱惑道,“我知道宋氏绝不是,你在说谎,对不对?”
小康子仍旧不说话,因为他还没有收到更有诚意的条件。对于李侧福晋,他也没有多少忠心,不过是眼前的利益还不够他冒险而已。
“小康子,福晋的话,你可听清了?福晋都说到这个份了,你若是还冥顽不宁,那就是自寻死路了。”周嬷嬷喝道。
“哈哈哈!”小康子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只是他刚一张嘴,一口鲜血就从嘴里流了出来。
福晋用手绢掩了掩口鼻,胃里的恶心涌了上来,又被她压了下去。
“你笑什么?”周嬷嬷道,“你不过一句话,就能得救,还能脱离贱籍!”
“只怕我说了,马上就是死期了。倒不如这样挺着,还一时半会儿要不了命去。”小康子眼里闪过一丝凶光道。
福晋被这道凶光惊得往后退了退,她从未在下人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目光,因为他们永远都像木桩一般杵在那里,似乎没有感情,没有知觉,只是做事的机器。
没有下人敢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凶光,所以福晋一时有适应。
“你到底想要什么?”福晋终于开口道,“只要你说出来,本福晋可以考虑的。”
“福晋真地能让我活命吗?贝勒爷会听福晋的?”小康子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其实他也知道四爷以前更宠爱李氏,所以就连他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奴才,也知道福晋不受四爷宠爱。
对于这样一个不受宠爱的福晋,小康子似乎还是更信任李氏一些了。
福晋被小康子这般不知尊卑的话气得怔住了,她分明从那个肮脏得如同臭鱼烂虾一般的低等人眼里看到了不屑。
羞愧耻辱如奔流一般涌了上来,将乌拉那拉氏的头脑一下子冲到了浪尖上。她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也顾不上小康子身上的难闻气味,突然踩着花盆底子冲了上去。
福晋走到小康子面前,突然伸出带着护甲的手,朝着他的脸就打了下去。
“贱奴才,你信不信,本福晋可以让你求死不能,求生不能。是不是李氏那个贱人收买的你,让你诬陷钮钴禄氏的?”福晋恶狠狠地道。
小康子原本就肮脏不堪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个血痕,痛得他咧了咧嘴巴,被福晋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摄住了。
周嬷嬷看着福晋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福晋终于拿出了正室的气派。
“你,你真地能救我?”小康子被乌拉那拉氏这股正妻的气势所惊,结巴着道。
“当然,本福晋是贝勒爷的正妻。若是本福晋想救你,自然救得了你。若是本福晋想要你死,你就必须死。现在,本福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说实话,本福晋就去跟贝勒爷禀报,让他饶了你这条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