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绵瞪了瞪眼睛,顺手将东西还了回去,“买个丫头也不过三四两,你倒是会说。算了,我只要那个胭脂盒,多少钱?”
老板蹙眉,劝说道,“哎呀,夫人,你……”
夹谷琰凑到这边,义正严词地问道,“二两,卖不卖?”
老板被夹谷琰的气势吓得哆嗦了一下,将胭脂盒递过去,呆呆地点了点头,“卖。”
夹谷琰瞪了瞪老板,挤出两个字,“两样。”
老板颤着手将簪子递过去,抽动着嘴角道,“夫人,您拿好。”
夹谷琰拿出二两银子塞给老板,趁着老板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抢过胭脂盒和簪子,拉着纤绵再度挤进人群中。
纤绵摩挲着夹谷琰递给她玉簪和胭脂盒,满意地点点头,嘴里却指摘道,“你这叫强买强卖。”
夹谷琰随手拿过玉簪插进纤绵的发髻中,不以为意,“本来就值这点钱,是他坐地涨价。”
纤绵愣了愣,不自觉地伸手抚上簪子,想到很多年前自己做这个动作时没心没肺地笑着和夹谷琰说“好,我受着了。”但,时移事易,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何时候都能对他展眉而笑的那个柳纤绵,她低眉,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塞进夹谷琰手中,“二两是吧,还你。”
夹谷琰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僵硬地抿成一条线,幽深的眸子望向她,“你……?”
纤绵低垂眉眼,拿下插进鬓发的玉簪,抿了抿唇,“玉器这种东西越是精雕细琢,就越是脆弱。其实很多东西也一样。”
桂花节之后,青信鸟的来往更加频繁,夹谷琰不顾身体欠佳越发快马加鞭,几乎是夜以继日地赶路,纤绵也但中秋节这一日他们还是没有到达逍遥城。
澄澈的圆月照亮了荒凉的草原,望着辽远夜空的夹谷琰明显有些失落,低喃道,“我答应她要陪她过中秋的。”
月朗清朗的面容也布满愁绪,仰着头望着满月,坐在一边没有应声。
而纤绵却蜷缩在马车中睡着了,并不是因为旅途劳顿,也不是因为腹中胎儿,而是因为首次发作的母子蛊,幸好母子蛊的发作要比钟情蛊要温和得多,短暂的小腹灼痛之后她就陷入了昏睡当中。
足足睡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她顺利地睡过了中秋节,揉揉发疼的头,看了看四周的摆设,似乎是一家小小的医馆。
纤绵眨巴眨巴眼睛,发现并不是一个梦境,她坐起身,蹦下床,走出内堂,首先看到的就是面色古怪显得越发憔悴的夹谷琰。
年逾不惑的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打量着纤绵,拧眉问道,“夫人可有不适?”
纤绵本能地伸手护住小腹,觑着夹谷琰的神色,不知眼前这个大夫的本事如何,到底和夹谷琰说了多少,她蹙眉,决定先探一探情况,她迷茫地看着大夫,“不就是睡了一觉,哪有什么不适?”
大夫的眉头挤成一团,若有所思道,“老夫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夫人这么奇特的脉象,明明宫极寒不能受孕,可确有六脉皆滑的喜脉。喜脉时强时弱,时有时无,并不安稳,可却没有小产之象。夫人莫不是用了什么强孕的法子?”
纤绵后退一步,低垂下眉眼,抿了抿唇说,“大夫都看不出的征象,小女子又如何能知?”
大夫探究地看了看纤绵,良久他叹了口气,“老身医道浅薄,看不出什么不妥。不过,还是劝解夫人一声,夫人万事当心。”
纤绵点点头,加快脚步,随口说了一句,“谢大夫。”
夹谷琰没有说什么,过来扶着纤绵上了马车,马车上加厚了垫子和褥子,还在座位下备下了点心水果之类的吃食。而夹谷琰再也没有和她说什么。